第一百二十四章 讨厌的旅伴(2 / 3)

种子和标本回巴黎植物园,像是送缴获的战旗。

殴仁·博阿尔内特其实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可是他却在别人的口中存在着,反而波拿巴刚才说她是不存在的。

她确实不存在于19世纪的法国,只是存在于这个梦里。20世纪时她只是快速阅览了他的传记,还是英国人写的,她也不在意传记的内容真实性,一个麻瓜皇帝和巫师有什么关系,背他的历史又不会在考试时加分。

据鲍丁的回复,失去美洲流放地的英国人将不受欢迎的人口都流放到了这片海岸,由军官负责管理他们。

路易十六曾经派一个名为佩鲁贾探索过这片海域,但他却在珊瑚礁迷路了,并且再也没有出现在人类社会,路易十六上断头台前都在挂念他。

迷失,是因为你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徘徊。

在《阿提卡法》中,如果一个人因为暴力而死亡,其近亲和亲戚有权抓捕人质,直到对方支付罚金或交出凶手为止,抓捕的人质最多不超过三名。

共和国七年的人质法规定了每杀害一名“爱国者”,就要流放四个人质,参加暴乱的人,除首脑外,只要投降或放下武器,不予判罪。

可是夏多布里昂的亲人却尽数被杀,虽然他确实在比利时参军过,不过只有少数人知道,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从美国回来的。他放下了卢梭主义,研究起了英国法律,他以为在里面发现了自由和尊严。

可惜夏多布里昂没有在伦敦或工业城市呆过,他一直呆在田园诗一样的农村。

他没有在那里定居,成为德·孔堡先生,而是选择了“回家”。

动物会看到食物中陷阱被捕获,“家”对一些人是一种诱惑,还有些人却恨不得离家,去外闯荡。

阿不思说,决定一个人成为什么人的是他的选择。

她一度这么认为的,直到她发现衣柜里的衣服早就已经有人帮她选好,又或者她以为可以从马赛出发和去米兰之间做选择。

….

厄尔巴据说是维纳斯身上戴的项链跌碎后的碎片掉入海中形成的。

她送他的胸针却碎了,它本来该是保护他的。

看到马车外的英国骑兵时,她想起来她也打算保护过西弗勒斯的心,希望他永远有一丝少年的纯真。

她谁都不想伤害,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为了这个目的绞尽脑汁了。

她曾想过用别的办法破坏《梅休因条约》,让波尔多红酒和波尔图公平竞争,却忘了别的不平等。

爱情不只是让人盲目,还让人偏袒。

不过在升起悔过之心,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前,她想起了罗马,明明迦太基可以提前把战争欠债还完,罗马却故意不让迦太基那么做,以方便他们每年提醒迦太基。

“失败者”总是怀疑自己,怀疑着怀疑着,不止自己怀疑自己的存在,周围的人也当他不存在了。

做正确的事,因为它是正确的。

至少她现在确定不能用“家”来诱惑波拿巴,他以前因为害怕没人爱自己,才让约瑟芬掌控了一切。

她在马车的储物箱里找出一张纸,用钢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坐标系,然后随手画了一个心形的图案。

这看起来是笛卡尔的心形函数,实际上却是无解的。

她将它折叠好,然后递给了车窗外面的法国骑兵。

“把它给第一执政。”她对那个士兵说。

他将它放进了枪匣里,然后让马掉头走了。

等做完这一切,她觉得舒服了不少,然后看着波琳娜。

“我爱你的哥哥。”她恬不知耻地说。

“我知道。”波琳娜面无表情地说“所以我觉得和你待在一个马车里还能忍受。”

“去科西嘉之前我想去厄尔巴岛,可以吗?”乔治安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