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的菜肴,落在沈馥眼中,自然又令她凭添笑意。
“姐姐,咱们姐妹两个向裴妹妹敬酒吧,辛苦她今日为家宴增色。”酒酣耳热的时候,沈郁放下筷子主动向沈馥提议,脸上笑靥如花,半点也看不出来跟裴氏不和睦的样子。
而裴氏听得她这样说,握着筷子的手都用力几分,这话说的她半点都不爱听,什么叫为家宴增色,说得好像她是令人取乐的歌姬般,真是折辱!
但是当着蔺殊的面,她不能骤然翻脸,只能佯装柔弱,可怜兮兮道:“王妃这话折煞婢妾,婢妾、婢妾心疼安王妃住在宫中,跟咱们也是姐姐妹妹般的关系,却没什么人陪着说话,婢妾虽然身份低贱,却斗胆攀附安王妃,不受怪罪就已经万幸……”
她一面说,一面还用帕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却在暗地里指责沈郁身为沈馥亲生姐妹,嫉妒心重,从来不肯找沈馥说话,这层意思,在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蔺殊脸上的笑容登时淡下些许。
他看向沈郁的目光也就不怎么美好起来。
沈郁虽然心里头气的不轻,脸上还是温温柔柔笑着,心里却暗自咬牙切齿:该死的贱婢,我倒要看看你待会儿还能不能笑出来。
“啊…!”沈馥对于这一切的暗流涌动好像半点都不知情,仍旧笑呵呵的想要起身敬酒,却骤然发出极为短促的一声惊呼,眼看着就要摔倒,而用来宴饮的桌子也因为这意外,变得不稳当起来。
眼见着滚烫的菜汤就要伤到沈馥跟裴氏,原本踩着沈馥裙摆的那个丫鬟,极为聪颖小心的迅速抽回脚,眼观鼻鼻观心,开始装起木头人来。
而裴氏看着那些个热乎乎的汤水就要弄到自己小腹上,惊得尖叫出声,下意识躲避,却不慎从圆凳上摔下来,当场捂着自己的小腹痛苦呻吟。
“孩子…婢妾的孩子…”
孩子两个字一出口,蔺殊的表情当场十分精彩,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妾室居然已经怀孕,而沈郁脸上先是极为吃惊,然后又变得惋惜起来,毫不犹豫的转头就对着烫伤手臂的沈馥开口:“姐姐,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裴妹妹的孩子可要被你弄没了!”
蔺殊的注意力被沈郁带着拐到沈馥身上,当他看见沈馥一双原本白皙无暇的柔荑此刻被烫的通红时,原本想要责备的话语也冲着沈郁冲过去:“你姐姐又不知情,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还不快快去安排太医过来为裴氏看诊!”
一句话说完,他也顾不上沈郁的脸色,径直抱着裴氏就冲着沈馥居住宫殿的暖阁过去,沈家两姐妹立在原地,沈郁的笑容骤然僵硬起来,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不甘心的气息,明摆着心情不太好,但沈馥可不管她。
该嘲讽的仍旧嘲讽:“妹妹,你最好快点去找太医过来,倘若做的太过分,长姐会教教你,用长姐做筏,是不应该做的事情,懂了没有?”
她语气冷淡的过分,极为轻易的就让沈郁想起当初被沈馥在沈家打压到抬不起头的日子,登时不敢再耽搁,连忙带着那个丫鬟就往太医院去。
沈馥随意让软玉伺候着她上过药处理过伤处,就前去暖阁看望裴氏,此刻太医还没过来,裴氏并没有出血,只是脸色苍白了点,沈馥就知道裴氏腹中胎儿应当无恙:“楚王殿下还是先下去,我有事要同裴妹妹说。”
她少见的对蔺殊的态度有所软化,蔺殊也是被她冰冷以待折腾习惯,此刻她态度稍微正常一点,蔺殊就觉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登时就起身给沈馥让出位置,并不管裴氏的脸色:“那就有劳藏珠你替我好好安慰安慰她。”
裴氏看着沈馥的眼睛里面满是仇恨跟害怕,甚至她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沈馥也不在意,漫不经心的让软玉沏茶给她吃过后,才淡淡开口:“别想太多,不是我动的手,如果是我,你现在一尸两命。”
这句话里头透露出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