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周芸入宫(2 / 3)

尾,无须乃至过分白净的脸上包含和善亲近笑意,好似看出两人心境,他复开口道“二位,快随咱家来,莫要让皇后娘娘等才好。”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周芸眼里星星点点燃起期冀与得意,她回首,广袖随着动作画出一道飞扬圆弧,衣料摩挲声作响,却没人说什么,隔着人潮,她跟宋夫人对视,微微起唇,无言开口“宋夫人,我家大姑娘轮不到你救。”

鲜明至极的耀武扬威,宋夫人却不恼,悠哉望周芸远去背影,方才还想讨好她的那命妇不知何时融进人群,再看不见,她那对卧蚕眉此刻彻底舒展,菩萨目也微微敛合,竟唤丫鬟搬来绣敦,当众坐在阶下,她深知今日,皇后的召见会来的很迟很迟,那椿跟自己小姑子息息相关的经年往事,今日好不容易给皇后抓着机会报复一二,怎么会不好好为难为难呢。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周芸伏在皇后面前,长信宫中,自嫁进沈家来,头回诚心诚意行大礼,皇后高髻凤冠,杏黄蜀锦团花纹袍,金丝银线绣凤,此刻拢个鹅黄丝绣金锦套的汤婆子,丹蔻鲜红,修颈玉面,却威严有余,温婉不足,她凤眼冷淡,却又朱唇带笑,审视着跪在自己面前这对母女“本宫对这几日沈家之事有所耳闻,沈大人身为朝中栋梁却后宅不宁,沈夫人,你可知罪?”

她不令周芸母女起身,偏要这位瘦马出身,却得为正室的女子跪着听训,先时言辞春风化雨,温柔可亲,提及后宅,却骤降雷霆,知罪二字更似重锤,砸碎周芸几分计算,唯剩安分二字。

虽是隆冬,但周芸额上细汗密布,只觉难耐,她悄然攥紧掌心,拉回心神,心中计较的快,两道黛青柳眉平和垂低,显出温驯味道,那双狐狸眼此刻半合,倒也纯良“臣妾知罪,只是院中人难管,臣妾出身不好,难免束手束脚。”

知罪倒也知罪,却不肯轻易应承甚么,态度圆滑,姜后心下冷笑,洞察周芸不见兔子不撒鹰本性,却不急点破,葱指点上桌面,随手将汤婆子递给一侧宫婢,笑道“沈夫人如今身为命妇,说什么出身?这位是沈二娘子吧,倒也俏丽,如今小四府中空着,待会儿留下见见面。”

她凭空给周芸沈郁画个大饼,沈郁却心头发苦,她自然愿意嫁进皇宫,却惦记着九皇子府中位置,谁不晓得九皇子生母左贵妃是皇上心尖人,皇后空有名分却不得圣恩,再加上北疆王一派立在九皇子身后,说什么,四皇子也是比不得。

但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更何况周芸不信这些,她自己吃够出身不好的苦头,自然对蔺殊这位正宫所出高看不少,此刻虽知皇后不过是画饼,也心头雀跃,眼帘稍稍抬起觑自己女儿,指尖捻着帕子,屈膝行礼,衣上孔雀振翅欲舞“娘娘厚爱,臣妾不敢辞,如此重恩,若娘娘发话,臣妾必定尽力而为。”

这就算应承下皇后先前为难,却仍不肯捅破窗户纸,周芸深知宫中隔墙有耳,其间罅隙深可吞人,自然不愿自己先交出把柄,原先在青楼里头勾心斗角,凭的就是这份谨小慎微,如今自然没有忘,姜后见她如此行事,反收几分轻视,唤来婢子赐座,开口道“这话说的委屈,宋家素来势大,朝堂上男子们的事是陛下管,但这女人之间要如何,本宫还是说的上话,今日动劳沈夫人你,是说说沈、宋两家婚约,早日解开。”

此刻姜后身后屏风却骤然有珠玉细声,惹得周芸沈郁侧首去看,却又毫无人影,偏不好开口相问,只得入座,周芸惴惴不安,臀只挨凳三分,不肯多坐,沈郁更是持晚辈礼节,伺候在周芸身边,姜后见此,心下认定这对母女可做棋子,周芸却好似不知,直到婢子奉上热茶,她用过后开口,才令姜后心下警醒“娘娘有旨,不敢不从,但宋家势大,更遑论当日宫中亦曾来人,倘或事后有仇,臣妾母女二人,可未必受的住。”

她说的是当日蔺殊前往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