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要先从外头开始,毕竟男人家是不管铺子上生意的,先用周氏开刀,柿子挑软的捏,等到时候成熟,再算算沈家的账本,是也不是?”
苏姑姑毕竟是聪明人,沈馥点破,她就能知道沈馥的心思,主仆两人心照不宣,而正在这个时候,软玉也已经打理好要出发的所有事宜,正正好推门进来,又带来喜讯,她满脸喜色的看着沈馥,开口祝贺道:“娘子,好事情,郎君他不消几日就能回来,约莫也就是后天的事,至于九殿下,那就更是好事,西域突发疫病,那些个牛羊啊,战马什么的都病死一大片,西域不得不求和呢,所以讲九殿下马上就能回来,这是不是喜事?”
软玉知道自己家姑娘跟那位九殿下实在是心心相印的很,因而也是满脸喜色,沈馥虽然高兴,却顾及着苏姑姑在,实在是不敢过分表露,只能忍得辛苦,但是如今已经成亲的苏姑姑,对于这两个小男女之间的事情,也就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多,甚至主动鼓励沈馥:“倘若姑娘的确高兴,就笑吧,奴婢也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姑娘放心,这件事奴婢如今,以后,都不会多说什么的。”
这话刚刚出口,就羞得沈馥满脸绯红,但是她终究是大家闺秀,虽然兴奋且高兴,却也仍旧矜持,等到主仆三个心满意足的高兴完毕,这三个人才从沈家垂花门出去,原本按照如今沈馥的本事,想要从正门走也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她不愿意如此,实在是懒得显摆而已,毕竟正门那个门槛,要提着裙子起来,麻烦的不行,更何况如今藏珠院跟那两个看着正门的管家,关系实在是不好,如何能让沈馥愿意走正门呢?
“娘子,这就是咱们夫人原先嫁妆里头的那个古董店,说起来,如今的管事跟当初夫人在的时候,用的人并不是一个,却也不是周家来的人,毕竟隔的太远,正院那位主子想要做什么事也没有办法,不过从账本上来看,古董这种生意,一年才赚个一两百两的银子,实在是有些不成气候,因而奴婢擅作主张,先让人把车赶过来停着。”
等到马车停下的时候,软玉才扶着沈馥下车,沈馥抬头看去时,但见头顶匾额沾灰,原本应该金光闪闪的“茗古轩”三个字,已经变得黯然失色,甚至原本在上面的金粉,都褪去不少,明摆着就是没有好好用心打理的结果,想到自己娘亲的产业被周芸这样折腾,沈馥就有些怒从心起,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茗古轩里头就走出来个八字胡,面色青白难看的干瘦老头,明明是个刻薄贪财的长瘦脸蛋,偏偏又要努力做出老实忠厚的样子:“小的郑梅谭,见过大娘子……”
郑梅谭三个字出来,饶是沈馥现在这样心情不好,也差点笑出声,郑梅谭,真没贪,依她看来,眼前这位惺惺作态的令她都有些反胃的大掌柜,想来是贪的不能再贪,这个名字,怎么看怎么讽刺,而郑梅谭因为看见沈馥脸色稍稍缓和,就误以为眼前这位黄花大闺女的大娘子,是个好糊弄的主子,心下少不了有些轻视。
但其实在沈馥出门前几日,周芸就担心这些个常年安稳的米虫轻视沈馥,被沈馥抓到小辫子,而刻意派人来提醒过他们,但是也怨不得郑梅谭如此,实在是沈馥毕竟年纪轻,刚见面又脸色缓和,换成谁都要觉得这个小女子城府不深,而郑梅谭的情绪又实在藏的不好,沈馥都不用多想,就能看见他脸上根本没藏好的轻视,不由得微微一笑,干脆示弱道:“郑掌柜多礼了,我毕竟是不懂这些事的姑娘家,今天来看看生意,实在也就是走个过场,还是要请您多多关照才是。”
身居高位者示弱,往往能够让某些废物心生满足,郑梅谭就是这种人,本来就已经足够轻视沈馥,沈馥如今又这样示弱,不管怎么讲,他的心理都得到极大的满足,因而脸上的笑也带出几分炫耀的意味:“既然大姑娘不怎么懂得这些事,那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胡乱蒙骗姑娘,还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