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必定会很开心罢。
而小玉看向温孤齐。
堂上烛光摇曳,不知是错觉是真的,小玉看见自家小姐这段日子一直疏离冷漠的眸光似乎温柔了起来。
江家别苑。
明云罗躺下了,因为吃了饭,终于是不再那么头晕目眩。
她就睡在窗边,借着月光,她看着自己的手。
虽然仍旧白皙,但已经苍老带伤了,掌心有深深的沟壑,还有磨出来的血泡和茧子。
原先抚琴窗下千人聚的那双玉手,已经不能再看。
看着那轮月亮,明云罗脑海里回荡着这二十年来沉沉浮浮。
曾经绫罗一身,权贵掷千金钗簪而她不屑一顾,亦曾绰立颦笑于丹墀,一敌绽蕊梨花,展颜一笑,长安城内尽作诗赞叹。
但最后,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受尽凌辱,屈不敢说一句,痛不敢吭一声。
作为母亲,她实在太过于无能。
明云罗转过身,看着窗外的月。
她的孩子,连名字都要忍气吞声。
江家女子皆以花作名,无论是江抱荷,江兰潜,还是江茉引,皆以花为名。
可是到了若弗这里,却只能叫若弗。
有,却似没有一般的人。
有不争如无有。
若弗怀隐。
本来若弗,是应该叫月遂的。
月遂花开于月圆之夜,花开白花,花盏大而散清香。
遂即圆满,即完成。
月遂是她能想到的最圆满的花。
如今却只能作为若弗的小名。
本来怀隐也该有一个圆满的名字,却也变成了有争如无这般意思的名字。
且怀隐也本不该是如今的样子,他该是少年英杰,提笔赋诗,倚马可待。
就在明云罗思绪纷繁的时候,门被人悄悄打开了。
管事庄头的绿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往床边走来,
“乖乖。”
“你在哪?”
明云罗乍闻人声,猛地坐了起来。
管事庄头见她有反应,笑着露出了自己参差不齐的黄牙,眼角皱了起来,往床上摸去。
明云罗忙躲,赤着脚道,
“你要做什么!”
管事庄头嘿嘿地笑着,上前低声道,
“嘘———”
“不要喊,我陪你玩一玩。”
明云罗大喊,
“救命!”
“救命!”
她跑向门的方向,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而管事庄头已经走过来了。
伸手就要捂住她的嘴,一张口还散着恶臭,低吼道,
“别喊了!”
然而管事婆子却听见了这声音。
莫不是别苑里有盗贼?
管事婆子想到这个可能,忙下床穿了鞋往后院去,还喊了好些人,生怕敌不过盗贼,弄得自己受伤。
到了明云罗屋子外头,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管事婆子粗鲁地拍着门,
“快给我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