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场的风景飞速变换,丹砂撒了欢地跑。
温孤齐也不拉缰绳,就随着丹砂这样跑。
风拂过他的面,有些疾厉却很凉爽,亦是快哉。
长风猎猎,卷起他的衣摆,衣袂翻飞,银蹄奔驰如踏云烟上行。
少年俊美如铸的面容这一刻变得生动飞扬起来。
温孤齐回想起当初在江府见到丹砂的样子。
那时,他以江若弗的身体出现,丹砂不认得他。
横冲直撞地要撞他,再加上丹砂性情本就暴烈,到了江府这样陌生的地方,自然更为急躁。
那日,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就翻上了丹砂的背。
丹砂发了疯似的一个劲儿乱跑,他就在马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楚。
是他强行勒住缰绳,和丹砂僵持很久,丹砂发现根本甩不掉他,才逐渐平息下来。
他慢慢安抚了丹砂,丹砂才能服从于他。
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毕竟那日,他是生生徒手驯服丹砂的。
去与大夫人朱氏要府医的时候,其实他手心里还有两道被缰绳磨出来的血痕,血还在流着,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现如今,不知怎么的,丹砂竟然像是认识他一般。
一见到他就兴奋得跺脚刨地。
丹砂自由自在地在马场跑着,温孤齐拿起挂在马鞍上的弓箭。
挽弓搭箭,他看准十丈外的草靶红心,拉圆了足足有八石的弓。
箭像带着火星一样猛地射出去,直直地朝着十丈外的箭靶子。
穿风破势,直接扎在红心上,穿透了红心射出去。
温孤齐连射几箭,连中草靶。
他收了弓。
拍了拍丹砂的脑袋,
“走,我们回去。”
丹砂很是听话地止住脚步,掉头跑了回去。
陈璟骑了温孤齐的马追上来,
“上次灌醉了你,你吹了风回去的,只怕要得头风。”
温孤齐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灌醉我?”
陈璟笑,
“我心里不痛快罢了,谁知你竟然这么容易倒。”
温孤齐不信江若弗是因为陈璟灌酒喝倒的,估计还得有些其他原因,但他并不想多问,转开了话题,
“丹砂失而复得,想必表舅很开心。”
陈璟挑眉,眉目飞扬,
“那当然,为了丹砂这件事情,我爹愁白了多少头发,现在找回来了,自然是心里的大石落地。”
温孤齐的眸子看向远方涌动的晚霞,
“告诉表舅一声,好好查查贼是不是就在自己身边,有的时候,查出贼是谁,远比找回赃物重要。”
晚霞的紫烟霞光涌起来,漫在了整个草场上,像是流动的河水一样倾泻下来。
他看着那霞光,一瞬间,整个人突然变得疏离起来,
“若是把贼放在身边,只怕是往后还会后患无穷。”
丹砂扬起蹄子跑起来,一骑绝尘,把陈璟落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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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
听完丫鬟的通报,杜嬷嬷的面色忽然变得有些莫测起来。
扬琴的表情也有些怪异。
杜嬷嬷道,
“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
丫鬟忙道,
“没有了。”
杜嬷嬷摆摆手道,
“下去吧。”
扬琴道,
“您说对了,果然是不能太早下定论。”
杜嬷嬷摸着珠串道,
“倒是个有规矩的,只是太过孤僻。”
原来丫鬟方才是将今日初见面时,江若弗早早等在转角,等着几个姐妹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