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来了,江舒云上前道,
“哥哥,你记得若弗吧。”
“待会儿能让若弗和我们一辆马车回去吗?”
江桑淡淡看了江若弗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江若弗觉得那一眼很是轻蔑。
像是看着她,却并不将她放在眼中的感觉,
“马车坐不下三个人,你如此做,还会耽误七小姐的时间。”
江舒云还要争辩。
江若弗却道,
“没关系,我乘家里的马车来,也应该乘家里马车回去,就不劳烦你们了。”
她轻声道,
“告辞。”
江舒云要挽留,江桑却摁住了江舒云的肩膀,不准她去追。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出身?为什么总和她混在一起?”
江舒云不解道,
“什么出身怎么了?若弗为人和善有礼,温厚有节,什么叫做我和她混在一起?”
江桑冷声道,
“她是名妓之女,当初堂叔若不是因为娶她母亲这件事,还不至于和大宗决裂成这样。”
“你怎么能和她同进同出?你可知你和她在一起会闹出多大的笑话,会有多大的影响?”
江舒云高声反驳道,
“我不知道!”
江舒云挣脱了江桑的束缚,
“刚刚我被人当众嘲笑的时候,除了顾姐姐,她是唯一一个帮我的人,她的身份让她忍气吞声,可是她却还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到我身边。”
“每一次和她相处,她总是低着头,少与我直视过,却努力陪我谈笑风生。”
江舒云退后两步,看着江桑,
“你知道她因为你口中那个原因受了多少委屈吗?哥哥,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对待她?”
江舒云争辩道,
“难道我连挑选朋友的权利也没有吗?”
江桑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试图去说服江舒云,
“舒云,你和她搅和到一起,只会对你的闺誉有害,且她那样的出身,根本就没资格参加这一次筛选,也不会被同意记名到大宗上,你们可以很轻易地疏离开来。”
江桑的手掌搭到江舒云肩膀上,苦口婆心道,
“听哥哥一句劝,她和她生身母亲耳濡目染过的东西,是我们一时看不见的,若是深交下去,她绑上你了,你才看见她的不堪,那个时候要疏离她,可就难了。”
江舒云气愤地甩开他的手,
“不要你管!”
她大步往前走。
任凭江桑怎么在后面唤她她都不回头。
江若弗一直低着头,要上马车。
温孤齐却在她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时候拉住了她。
晚霞倒垂,一瞬间,似乎所有的绚烂都在铺天盖地地倒扣下来。
霞光流泄在他身上,风催动他的衣摆,长长的草左右飘摇,窃窃私语。
温孤齐看着她,浓墨的眸子幽深,
“江若弗。”
江若弗没有回头,只是压住哽咽,
“世子有什么事吗?”
漫天的霞光像洪水一样将人卷进去,流动的雾霭将二人淹没,却只让她窒息。
温孤齐握住她的手腕,忽然攥紧了一点,像是要留住她说些什么。
风很轻,却有些微凉,覆在身上,只让人觉得浑身发冷。
温孤齐欲言又止,松开她的手,看着她明显塌下去的肩膀,他语气却故作平淡,
“没事了。”
江若弗背对着他,佯作冷静道,
“没事的话,若弗先告辞了。”
江若弗上了马车,散下车帘,始终没有看温孤齐一眼。
马车刚刚起行,她便垂眸,压抑住自己的哽咽。
一路风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