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黑子。”
温孤煜不解,
“不是黑子是什么?”
渌尘将那粒黑子放下,
“假如人的灵魂是这盘棋的思路,那么肉身就是棋子的实体,我们能见的只有实体,但若是换了一个人来下呢?从中途开始,执黑子的就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人了呢,灵魂有变,实体无变,当局者迷啊。”
渌尘爽朗地笑了,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他顺手把那颗黑棋子放回去。
温孤煜不懂他的意思,
“道长还能说清楚些吗?”
渌尘只是笑笑,
“贫道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若是不明白,只能靠自己去悟。”
“二者互混光耀尘垢,纵使想不明白,只要知道,羁绊良多,劫数难逃便是了。”
听见劫数二字,温孤煜的眉间忽然纾解。
温孤齐的劫数?
——
朱氏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抱荷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了,老爷又吩咐不准给她吃喝,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江弘却淡定,
“不要急,急也无用。”
“爹不会饿死她,她受些磋磨也好。”
朱氏听他说这话,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弘,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妹妹。”
江弘却站起身来,
“她利用嫡女身份娇纵十六年,是时候该好好磋磨磋磨了,如今她得罪了谁,难道母亲还不清楚吗?”
朱氏看着他,不满地质问道,
“我得罪了谁?”
“抱荷是嫡女,她生来就和那些人不一样,更何况江若弗身份低微,本来就不能和正常的官家千金相比,抱荷纵使对她略有示威惩戒,也是无伤大雅。”
江弘却忽然冷笑一声,他的鹰钩鼻和眼距略近的眼睛使得他的笑看上去都有些凶厉阴鸷。
“你觉得她仅仅是得罪了江若弗?”
朱氏忽然有些不确定,
“不然呢?”
江弘看着她,
“我从前些日子就开始让人监督她的一举一动,你知道我在江若弗身上挖出了什么秘密吗?”
江弘向她走近了一步,
“父亲一直想高攀的陈王府,我这位悄无声息的七妹,已经将之握在手中了。”
朱氏不敢相信她听见了什么,
“你说什么?”
江弘只是冷声道,
“夜半私会,陈王世子见她葵水弄脏了衣裙,竟然脱了自己的外衣给她遮挡,亲手为她系上,扑蝶会上,世子亲自教她叠纸鸢花,她临走前,陈王世子握住她的手挽留她,江若弗却敢头都不回地就走。”
“你以为那个提灯真的如她所说,是丞相府的吗?”
“那个陈,是陈王世子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