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弗的长发被烈烈吹起,在空中如丝卷洒落一样极有光泽,她笑着看辜詹谦,
“先生,今日种种皆是玩笑罢了。”
“还请别放到心里去。”
笑容轻快,与平日里的拘谨有礼不一样,她这一刻比这风要轻,比这云要色彩缤纷。
辜詹谦缓缓开口道,
“还没有一个人这么对我说过话,开过这种玩笑。”
他的语气极轻,并不存责怪的意思,被风一吹就散了,江若弗不得不离近几分,疑惑道,
“小辜先生方才在说什么?”
辜詹谦摇摇头,
“没事。”
她捉摸不透,变化多端,能令人怜惜之时,亦会强大得让人不敢置信。
他前二十几年,从未有见过这样的女子。
这样孱弱,这样明艳,这样决绝,这样动人。
又像是狡猾的狐狸一样,他分不清她说的是真是假,哪一句是真心想和他说的,哪一句只是随口来之。
他竟然不能猜中她的想法一丝一毫。
——
胡氏跪在台阶下,陈后旁边的宫人忙给陈后换了热茶。
陈后沉吟片刻,
“你要这么做,确实有些逾矩了。”
“为了一个出身卑微的庶女,确实不值得。”
胡氏把头低得更低,
“只是不希望往后陈璟多受牵连罢了。”
陈后拿起茶杯,揭开茶碗,雾气袅袅笼罩了人眼,
“哀家早已经安排过了,这个庶女,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和哀家求,都想提她的身份,那哀家也要看看她的本事,如果她确实德行出众,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但若是她不能抓住机会,不能鹤立鸡群,顷刻让人大失所望,哀家不仅不会嘉奖,还会有惩罚。”
“胡氏,你明白了吗?”
胡氏忙道,
“谢太后娘娘。”
胡氏出了北宫,仍旧是有些浑浑噩噩。
竟是有别人到太后娘娘面前去求过若弗了?
难不成是温家吗?
——
温孤齐听着细作来报,他沉着眸听着,
“端王这几日可去过什么地方?”
“回世子爷的话,端王近来都没怎么出门,因为被太后娘娘责令,所以不需要上朝,端王也就从善如流地在家里教嫡次子读书,陪小女儿嬉戏,和王妃赏花看灯,惬意得很。”
温孤齐的眸子晦暗不清,
“那宋淮呢?”
线人忙道,
“宋淮如今已有打算,要去江府提亲。”
温孤齐皱了皱眉,
“去江府提亲?”
线人忙道,
“是,听闻要娶的是上次在百聚楼将端王世子秘密捅破的那个女子,而且现在端王世子的院子里就已经开始重新归置架设新厢房了,想必是那位姑娘要住的地方。”
“世子要阻止吗?”
温孤齐握紧手,却沉声道,
“不。”
线人不解。
世子专门让自己调查了此消息,要弄清楚将如何处置那姑娘,又为何到了临急关头反而是放任那姑娘不管?
若是世子真的无心,为何让自己去查。
温孤齐忽然道,
“宋淮每年都参加花朝宴?”
颂卷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忙道,
“是。”
温孤齐淡淡道,
“将顾家花朝宴的帖子拿过来。”
颂卷惊讶道,
“您要去?”
他面露难色,
“但是……这…帖子……”
温孤齐抬眸,平静道,
“帖子有什么问题吗?”
颂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