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温孤齐不过一会儿就把温清岑打得落花流水,温清岑可以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胜算。
虽然佩服温孤齐实力雄厚,但也并未因此觉得温清岑十分差劲。
毕竟陈深已然是学堂里棋艺出众的,尚且不过一个来回。
温清岑能在江若弗手下走几个来回,显然实力强于陈深。
陈深已比他们厉害许多,更何况比陈深厉害的温清岑。
温清岑败下阵来,他依旧怔怔地看着棋盘。
众人在旁边私语欢笑皆不入耳。
温孤齐把手上的棋子扔回棋笥里,
“就到这里吧。”
“再下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温清岑起身,温孤齐也起身。
对行一礼。
温孤齐却面色疏淡,没有说那句“承让”。
因为温清岑根本不够格当对手。
而温清岑心里也清楚,温孤齐赢,没有承他的让。
这般实力悬殊,再说一句承让就显得虚伪了。
钱先生见许多人围着这边,他钻进人群里,眯着眼睛聚光,
“让老夫看看。”
“你们都在看什么呢。”
钱先生用扇子拍拍左右学生,左右学生立刻让开路来。
钱先生见棋盘两边是两个面生的学生,也就没和他们说话,而是直接看棋盘。
钱先生用大拇指和食指捻着胡须,扇子反抵,他的手就撑在扇子上。
钱先生看着那棋局,忽然把扇子拿起来,指着棋盘道,
“这个执黑子的是谁?”
江晓玟替温孤齐抢答,
“是江若弗。”
钱先生又眯了眯眼睛,
“你们两个,哪个是江若弗。”
众人纷纷指向温孤齐。
钱先生用扇子拍了拍棋盘,点着头赞许道,
“不错。”
“实是不错。”
“之前师承何人呐?”
温孤齐垂眸,
“家母。”
“只是时日太短,并未学得许多,学生献丑了。”
他腰间月华佩光耀着温润的光泽,如同临明阳之下。
满月江流纹路若隐若现。
钱先生点点头,
“看来令堂棋艺造诣颇深。”
“纵使这时日不长,你也能有这般实力,令堂实在是良师。”
温孤齐沉默。
何止是时日不长。
只是他幼小时手把手教他下过,那些零散片段的记忆早已经模糊。
他真正开始学棋,是从母亲留下的棋谱开始,循着她曾经注释的一盘一局,一字一句,对着空荡荡的对面,自己一个人练,一个人下。
自己与自己博弈,自己与自己说话。
无论是困窘还是喜悦,都没有人和他一起分享。
只有他自己,独自面对烛火又落下一子。
他将母亲留下来的棋谱全部看完,有稀世孤本,也有母亲自己总结的阵法,整整一箱,比他半人还高,令他不过十五岁便与国师对弈而胜。
人人说他天赋异禀。
却不知他花费过多少时间于其上。
常常独自面对空亭,一下就是一天。
钱先生捻着胡须道,
“这执白子的也不错,可惜遇上的对手太强。”
“就算是对手是江禄那孩子,也许都未必会输,变化灵巧,躲避及时,懂得变通。”
钱先生又看了几眼才走,像是在等着两个人再局。
但两个人都没有再有动作,钱先生只好失望地走开了。
恰好下学的钟被撞响,刚撞响没多久,江茉引就跑来了玄班,在窗口对着温孤齐招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