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自顾自玩笑聊天之时,忽然有人打翻酒杯。
江茉引一瞧,却是一向在众人面前都尽力大方落落的江舒云。
江舒云神色略微慌乱,顺着她的视线,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一身白衣来此的男子。
墨发以一根白玉脂簪束起,发深如墨,眉长入鬓,单看并不是十分出众的五官,合在一起却俊美得叫人心悸。
细长的眸子,眼皮极薄,长睫如孔雀翎,鼻梁高挺,唇角天生微微向上弯,容长的脸型,眸光温柔却似乎蒙着一层雾一样迷离,看人时也是朦胧清浅,却愈发显得此人眸中清光勾人。
眼皮上有一颗淡淡的红痣,人都说,那是妖痣。
愈发为他抬眸垂眸间增添了几分惑人的妖色。
明明是白衣,也是谦谦君子的打扮,不看那张脸,也确实和世家公子们别无二致。
只是但凡对上那张脸,就会不自觉为他沉沦。
鬼魅动人。
他入场时,不少人屏住呼吸。
已是许久未见顾云旗,再见时,众人一刹那间还是不由自主地为其惑人美色打动。
这容貌,太容易让人沉沦至深,只是他随意勾一勾唇角,都有如他勾了指尖,轻勾着你的袖角衣襟要把你勾到他面前去,而后倾身看你,用那双鬼魅妖艳的眸子。
不像状元郎,却像烟视媚行,横行人间的男妖孽。
顾云旗入场,甚至都没有看旁人,而是径直走到了江若弗面前。
深福一礼,开口道,
“见过世子,恭迎陈王世子大驾,寒舍不胜荣幸。”
他的声音并不似温孤齐那样低沉,有男子的磁性,只是低声在耳边轻喃几句都要酥麻人的骨头。
顾云旗的声音一听即知是少年,清朗舒润,悦耳动听,有如江南烟雨楼下江,烟雨蒙蒙过远山。
像是用了十二分的真诚来说这一句话,他的声音也足够让人有这种错觉。
与他的外貌有反差,却叫人并不觉得违和,反而中和了他身上的邪魅之气。
江若弗虽不知道温孤齐和顾云旗的往日恩怨,但面对身份地位不比温孤齐显贵的人,她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语气疏淡,
“顾公子有心。”
上位者理所应当的高高在上,俯瞰下者,江若弗已然能够驾驭自如。
尤其还有温孤齐的那份漫不经心。
顾云旗也不见怒色,很有礼节地退到江若弗以下的座位落座。
众人之中,唯有温孤齐身份最高。
所以江若弗一来就被安排在了最上位。
顾云旗又说了些场面话,众人动箸。
只是没过多久,顾云旗却突然起身,又对江若弗恭敬道,
“既然已经处于曲水流觞之中,不能行令太是可惜,不如世子给出酒令让众人流杯而下依次唱和,如此方不负这曲水流觞,杨柳扶风的袅袅之景。”
江若弗筷子一停,
行令?
江若弗虽然心下慌乱,却是淡淡地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圈。
沿着溪水一路,众人皆是看着她。
江若弗的心跳得愈发快了。
她没参与过这种宴会,至于行酒令,她也没有行过。
只是平日里会和姨娘唱和几句,并未实际用过。
江若弗衣袖下的手掌心微微出汗了,
“不如就行数令,每以数折半为下句,可好?”
众人并未察觉异样,而陈王世子说话,哪有人会说不好的?
自然皆是应好。
江若弗心下微乱,脑子快速地转着,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徐徐道,
“十于敌则围,五于敌则攻。”
众人眼中看见的就是陈王世子一脸平静,语气从容地说出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