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汗。
世子如果以她的身份得罪了顾家,只怕往后会有麻烦。
在座众人虽然不知什么论将五慎,但也听得出来,顾云旗用这句诗里的四机概指将才之能的用法是不对的。
他们听不懂没有关系,但是,顾公子听懂了。
而且并没有反驳回去,这就证明,顾公子所作诗词确有纰漏,驳无可驳。
众人看向温孤齐的眼神变了。
那些之前心里认定了温孤齐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是为了吸引顾云旗注意的人,此刻皆是心中一沉,缄默无言。
这女子,当真懂这诗句,能找到顾公子的纰漏!
温孤齐依旧目光漫不经心,只有顾云旗看见,那盯着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如何锐利的锋芒。
顾云旗的指尖滑过画扇扇骨,下一刻竟是“啪”一声扬扇笑道,
“姑娘所言极是,是顾某疏忽了。”
他天生的笑唇轻扬,
“姑娘学识渊博,眼界亦不下男子,被姑娘指正,顾某不胜荣幸。”
画扇上桃花叠叠映蔚,褐色的桃花枝条曲折而向上延伸,深红浅红的桃花争相绽开在他的扇子上,殊艳至极。
正如其人,妖艳鬼魅。
顾云旗薄唇微启,
“那姑娘方才还接了曲水流觞,是否有珠玉可见?也不枉费了顾某这一块抛出去引玉的砖。”
江若弗的心提了起来。
而温孤齐饮了那酒,却像是有些微醺,手撑着脸慵懒地看着顾云旗,
“贞元十四移芍药,七君启用帝天下。”
只是他语气浅薄,眸中波澜壮阔却令人生畏。
顾云旗手中扬着的画扇猛地一停。
他竟是直直地盯着温孤齐,眸光之中有按捺不止的震惊。
温清岑酒杯猛地坠地。
亦是盯着温孤齐,心颤不已。
在座诸人竟是齐齐凝滞。
那话振聋发聩,清浅的语气似乎还响在耳边。
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惹人惊心。
看向温孤齐的目光再不是之前的轻蔑。
而是惊叹震撼。
方才那些漫不经心的轻佻举动,如今看来都成了不拘小节,肆意洒脱。
这句诗,没有再沿用之前的五字绝句格式,而是以七言填词成句。
单字的数,例如二四六八,都很容易找到对半折的数字,也就很容易对出下一句来。
但七、十四这种数字,谁人敢用?
七还好说,十四如何能找到填词的空间?
想用十四来行令,这简直就是天马行空的妄想。
十四不是什么整数,也不和单字的数一样,容易被人用来记录某些东西。
十四可是个素来无人用的数字。
十方九天八荒七星六国。
这都是容易引去记录总结些什么的数字。
但十四,几乎是个枯数。
可以说,在场只怕无人能以其作令接诗。
而且就算勉强对上十四,十四这句和七那句尚且还要语意通顺,语境统一,哪有这么简单!
可是这句诗厉害就厉害在了这里。
不仅仅将十四用对了地方,用得出其不意,还把七也用在刀刃上,语境突转直下,发人深省。
贞观十四谓之唐朝贞观十四年。
这是一个典故,出自吕温先生的《贞元十四年旱甚见权门移芍药花》
全诗概括而言,便是达官显贵把从外面买来正在开花的芍药花移植到新扩充的花园中,吕温在其中反问,不知道他们之中还有谁以国计民生为念?
当官的人不以国计民生为本,反倒本末倒置去追求那些莫须有的浮华之物。
而温孤齐不提吕温而后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