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的工坊。”
陆羽笑笑,
“去年宫宴,还是我爹操办的制用礼单,结果制灯的司事突然惹事下狱,也没有徒弟,没有传承手艺的儿子女儿。”
“当时我爹焦头烂额,最后我带卫尉一起,高价买了长安城里大半茶楼酒肆的装饰灯笼,说是买,其实是我名声在外,纨绔的名头一压,又带着宫里的禁卫,没谁敢不卖给我。生怕我闹事。”
尹惠的眸光移向陆羽。
陆羽的表情毫无不悦之意,仿佛在说一件好笑地别人的事情,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就连宫里也很少注意这小小的花灯。”
“做正经花灯的工坊有,但是大多接不了花灯,花灯讲究做工精细,装起来好看,会转会飞,还有组合的机关,穗子编制繁复,一般用花灯的地方大多有特定的大师傅订货,一旦师傅出了问题,难以为继,这就是一个麻烦。”
“我发现之后,在长安找了几个平日里卖花灯的小童,给他们钱,让他们在大师傅手下学艺,这些孩子年纪小,学东西快,但没有经商的思路,不知道跟一个师傅,继承的不仅仅是本领,还有人脉和销路。”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你买一个灯笼他赚不了多少银子,但给他一个出路,他或许下半辈子都能吃饱饭。”
尹惠此刻听懂了,追问道,
“那你找人跟着大师傅学,以后是要把他们送进宫里专门做灯,以防往后再有这种情况吗?”
陆羽一只手那折扇挑着灯笼,一只手牵着她,
“送到宫里多吃亏,保不齐那一日就掉了脑袋。”
尹惠不解,
“那你是?”
陆羽慢慢地走着,照顾着她的步伐,
“自然是缺水引水,缺粮种粮,城中没有制花灯的工坊,那我便起一间,若是宫中要,便和工坊谈,也不必那些孩子往后也进宫里提心吊胆做活,还可以接民间的事情做。无论有没有大宴大节都饿不着。”
“我初心是希望我爹能少为这些琐碎事情操心,若能帮这些家境贫寒的孩子,倒也是个不错的善举。少府握财,握的就是自己的命,但凡有一点儿纰漏都足以来一个中饱私囊的罪名,得先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