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江若弗的情绪。
而且看起来年龄都大抵在三四十岁左右,身上肌肉发达,衣服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已经抬轿多年。
其中一个略矮一些也略胖一些,笑起来很是憨厚的轿夫道,
“姑娘别怕。我抬轿子已抬了二十多年了。这么多花神轿夫里头,就数我们八个人这一组抬轿子最稳。”
他羡慕道,
“去年我女儿也扮过花神,只是她年岁还小,没有你这般出落得好,别看我们脸上画的吓人,你也就是和我姑娘一个年纪,我姑娘都不怕,你也别怕。”
江若弗点点头,心中涌起暖意,
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红衣女子靠着画舫的柱子,慵懒道,
“侍女出完了。现在就走吧。”
几个轿夫一鼓作气将轿撵抬了起来。
江若弗登时悬空,空落落的。
心也突然跳的很快。
她好像都能听见岸上的人声鼎沸,还有嬉笑玩闹声。
她攥紧了团扇柄。
现在,岸上还和之前一样有那么多人吗?
为首的轿夫喜气洋洋地喊一句,
“走喽!”
轿夫们开始步调一致地走出画舫。
外面的江风清爽,江若弗提着一口气,始终心跳如雷,手脚冰冷。
当轿撵出画舫的那一刻,她正襟危坐,不敢有一丝马虎。
顾及着身上那些容易掉落的钗环珠佩,她一动都不敢动。
此刻才上堤岸,离岸上还有一段距离。
她能感觉到岸上已经有目光投向她这边。
只是比起方才的五月花神来说,属实少了太多。
但少一些也好,江若弗的心没那么慌了。
没有之前她以为的那么多人围观。
大抵是因为她已经是最后一个花神了。大家都已经没什么心思了。
这一路过去应该都不会有太多人吧?
她也不会说什么祝词,心里七上八下的,只等得着到时候旁边专门提示的侍女提醒。
这一着完全是没有任何准备,硬着头皮也得上。
此刻岸上提着花灯的人,确实越来越少了,一是因为只要拜前面十一个中某一个花神的人拜完就走了,二是因为时间晚了。不少人都回去了,也因为前面已经有许多花神,所以有许多人都跟着花神去了其他的街。
岸边已经是空下许多,比不得一月花神下画舫的时候那般众星拱月,万人簇拥围观。
众人只见远远的就有礼官扔鞭炮开路,一时白烟弥漫。
白烟袅袅散过江若弗的面孔,如江面上泛起的寒水烟一般,飘渺轻薄。
江桑拿着自己的木槿花站在岸边,不少人挡在他的身前,而他垂眸,并不往前走。
刚开始看一月花神的时候,他尽力站在前面,而如今四周都已经空了,有大把的位置让他看见花神真容,他却已经有心无力,哪怕被挤到后面。也没有再上前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一些什么。
明明是虚无飘渺的事情,是他妄自给那个梦加上了太多的期望和希冀。
其实没有才应该是正常的。
江若弗被抬着上街了。
而江桑垂头丧气,心灰意冷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是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感觉有些异常。
身后的人,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他不经意间回身看了一眼,只见众人皆静,肃穆十分。
花神长长的深蓝色衣摆蜿蜒在地上,此刻已经没有多少小孩子在街上乱跑了,也就没人来给这最后的花神捧裙摆。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他看着坐在步撵之上的那个身影,忽然停住了自己离开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