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一样的脸,却不像是同一个人。
两人的手相触着悬在空中,花瓣打落在二人手上,自玉白的指尖滑落跌在她的后服之上。
既是那样桀骜冷傲,身份遥不可及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这样在她眼前含笑看着她,如同世上唯有她一个人一般?
但凡世间女子,有何人能抵挡得住这风流蔓延的眼波?
江若弗握紧那洛神花,手退避了几寸,离开了温孤齐的手,强作平静道,
“汝有何求?”
温孤齐忽然垂眸笑了,那笑缱绻随和,仿佛是只向极亲近的人展开的笑容,
“花神娘娘觉得弟子当请什么愿?”
江若弗心乱了,她可以猜测旁人的,但世子,恐怕是这世上她最难猜透心思的人,否则她不会患得患失,不敢前进,只敢退缩,
“得妻能贤,及冠成婚。”
她说出这句话来,都觉得心重重坠了下去。
温孤齐抬眸看她,笑意并不再重,而是用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却没有任何玩笑意味的语气道,
“不。”
“弟子之愿是及冠之年无妻。”
这个回答全然在江若弗的预料之外,她略略睁大眸子,
“及冠之年…无妻?”
温孤齐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弟子之愿是及冠之年无妻,请花神赐福。”
江若弗的心脏忽然如放入冰窖,有些说不出的冷,透着冰碴子扎进心脏的利刃感。
及冠之年,就是今年。
世子不愿成亲娶妻。
是因为没有心慕的女子吧。
夜风将江若弗发上的步摇吹得和别的首饰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明知道不该妄想,但骤然听见的时候,还是难免地觉得是世子根本
宋纳寂将花枝用布帕子抱起来,并无郡王的架子,对着江若弗和气道,
“多谢花神祝词,信众宋某亦愿如花神娘娘所言,能得一人携手白头。”
他的眸子很是温和,深棕色的眼瞳浓郁,倒映着漫天的烟火和灯火,面貌虽棱角分明,气度尤温和近人。
侍卫佩刀立在他周围,四乱拾银子的百姓们不得近他半分。
江若弗平静地颔首。
宋纳寂笑了笑,一只手背在身后,转身离开,侍卫随侍也纷纷跟在他身后离开。
浩浩荡荡为他开路,此刻那楼阁之上的人也停止了撒钱,百姓们捡无可捡,都纷纷直起身子来。
江若弗看向宋纳寂的远去的背影,他正被重重侍卫包围着,仪态高贵,有百姓冲撞冒犯,侍卫上前去阻止呵斥,宋纳寂也摆摆手令属下作罢。
温孤齐站在人群之中,顺着江若弗的视线看见了正在远去的宋纳寂的背影。
温孤齐的眸色深了几分,灯下阴影正盛,晦暗不明的眸光愈发复杂。
宋纳寂的随侍道,
“郡王爷,这花还扔?”
宋纳寂垂眸笑笑,
“扔吧。”
高高阁楼之上的人立刻读懂随侍的手势,拿起了大大的花篮。
温孤齐捏紧手中的洛神花,越过前面的仍旧未有成列的人群,径直走到了江若弗面前。
江若弗往前看的视线被挡住,她下意识抬头看来人。
江若弗注意到了温孤齐指尖捻着的那一支开得正是艳丽的洛神花。
温孤齐弯下身,与江若弗一样,跪坐在了江若弗面前,
“信徒请花神赐福。”
他弯下身子,平视着她的眼睛。
眸光定定却似清光流转,狭长的眸子此刻全抬,带笑看着江若弗的眼睛。
恰此时,高阁之上,花雨纷飞而落。
翻红乱雨,漫天都是绯红的洛神花,当空乱飘,人们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