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弗强作笑意,
“这是…自然。”
温孤煜再度提高了一点声音,
“愚弟精心准备了一份寿礼,想必长兄会喜欢。”
他抬手的瞬间,舞榭上面的伶人下台,空出了舞榭。
丝竹声登时停了,众人下意识齐齐往舞榭上看。
而温孤煜走上舞榭,朗声道,
“今日是长兄冠日,愚弟在此自做一曲恭祝长兄寿禄绵长。”
江若弗的脸唰地一白。
自己作曲送给旁人做贺礼是近年来长安兴起的风尚,众人见怪不怪。
江若弗急于要去洞廊,却被滞留于此。
因为她如今是陈王世子,而且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了维持表面关系,不撕破脸皮,她不得不站在这里听完温孤煜的曲子。
何况温孤煜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连一首曲子都不愿意听,那与他们方才推杯换盏间的兄友弟恭也相差太远,不管实际上如何,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她起码要替世子维持住表面体面。
颂卷忙轻扶江若弗到就近的座位上坐下。
温孤煜已在台上坐下,案上摆一把啸月琴,他抬手拨出一串清音,这琴的声音极有穿透力,也极其浑厚广大,庭院虽大,在场上百人听得清清楚楚。
而正在往洞廊而去的温孤齐听见了此琴音,如同前有深渊,猛然顿住了脚步。
温孤煜再抬手,成调的低迷琴音声音弘大地直震众人耳膜。
那曲调虽然低沉悲怆,却往来游走于人耳,調成声即震人。
泠泠七弦上如能临松风寒凉,余响可震响霜钟,如见碧山暮,秋云暗度青山。
振振琴音在起伏间平复宴上喧嚣,众人皆闭声静气,竖耳而听。
温孤齐的脚步停住了片刻,而他听到琴声再响时,再没有犹豫,直接转身,他脚步极快,急着要奔回内院,走到后面几乎跑起来。
他穿梭过众人,只见温孤煜在台上抬着琴,故作一副娴雅之态,只是他眸子里阴沉的勃勃野心却压抑不住!
温孤齐看向江若弗,江若弗正强打精神正襟危坐地听着。
到底是没想到,温孤煜居然看出了端倪。
这首曲子,是他为祭奠母妃亡故所做之曲。
因为后来曲谱丢失,他便极少再弹,但并不代表这曲子他不记得了。
温孤齐忽然想起上次温孤煜有意借他尹碑古书。
温孤煜上次一定已经是察觉到不对了。
他与江若弗必定反应不同。
那个时候温孤煜只怕就已经有试探的心思!
故意拿了一本书来试探,假意称是之前他要借的,现来给他。
江若弗知道他练尹碑,甚至于劝她练尹碑过,必然伸手就接,不起任何怀疑。
但是就在那时,他和江若弗互换,江若弗手都伸出来接了,他却临时反悔不接。
起码在那之前温孤煜就已经有个怀疑,否则他不会突然拿一本尹碑来试探。
但是自那本尹碑的试探之后,不管温孤煜心里有什么猜测,都只怕会看出端倪,坐实猜测。
现如今突然奏一首多年前的乐曲,不可能是无意之举。
唯一的可能,就是要试探他。
江若弗强作笑意,
“这是…自然。”
温孤煜再度提高了一点声音,
“愚弟精心准备了一份寿礼,想必长兄会喜欢。”
他抬手的瞬间,舞榭上面的伶人下台,空出了舞榭。
丝竹声登时停了,众人下意识齐齐往舞榭上看。
而温孤煜走上舞榭,朗声道,
“今日是长兄冠日,愚弟在此自做一曲恭祝长兄寿禄绵长。”
江若弗的脸唰地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