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书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她。
温孤齐等了一会儿,待顾曳灵收拾了残局,他才上前。
毕竟如果他不叫住若弗,二人一起往前走,只怕都会撞见顾曳灵的狼狈。
他听见了那些话。
这个时候,顾曳灵确实不适合见到江若弗这张脸。
只怕会更刺激她。
他不喜在无关之人的伤口上撒盐,哪怕那个人是顾云旗的妹妹。
江若弗见到温孤齐只是心中慌乱,
“倘若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一步。”
没等温孤齐说话,她便走了。
呆在他面前,只让她觉得自惭形秽。
用他的眼睛来看她自己,像是一种漫无目的折磨,在人的心上滚动,偏偏挠不到痒处。
温孤齐却追上去,差点坠入华池中。
江若弗眼疾手快拉住他,二人视觉陡然一换。
温孤齐稳稳接住了江若弗,没让她坠入华池之中。
可是原本手中拿着的书卷却被甩了出去。
温孤齐站稳,江若弗要走,却被温孤齐拉回来,他沉声道,
“你怎么了?”
江若弗只是摇摇头,
“我没事。”
温孤齐见她心事重重,却不愿意说,想问的话也止于嘴边。
江若弗推开温孤齐,俯身去拾起了那卷书卷。
她本以为是刚刚的列女传,却发现上面赫然写着生辰八字,家世威望等。
往前翻一页,那个人正是云国公府的嫡孙女明晚卿。
江若弗手一抖,那本册子掉在地上。
她强装无事,将那本薄薄的册子捡起来,递给温孤齐,
“这是太后娘娘让我交给世子的吧…”
温孤齐顺手接过,
“嗯。”
她眼睛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往里缩,
“那臣女不打扰世子了。”
“臣女告辞。”
那一本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想必太后娘娘挑选过一遍,只剩下五六人。
而这五六人中,有一位世子妃两位侧妃。
世子妃的人选敲定,离大婚之日就不会远了。
江若弗红着眼睛一路回去,鸣笙要扶她,她却推开鸣笙。
坐在马车上,眼泪终于止不住。
一路的马车碌碌声掩盖了她压抑的哽咽。
她忽然拔下了发上的那支玉簪子。
之前以为长公主遗物受损,她吩咐颂卷让人去做了支一模一样的。
到最后,这支仿制的簪子还是到了她手中。
是啊,和云国公府的婚约,那得和云国公府的小姐才是门当户对。
她不过是赝品,永远当不得真。
仅仅在花朝宴见过一次的明晚卿,仍在记忆中落落大方,温和浅笑。
愈发衬得她卑微可笑,痴心妄想。
江若弗握紧那玉簪,划破了手心。
她趴在车窗边,帘帐落下,她的眼泪也顺着脸颊落下来。
那就是配得上他的人,那才是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不失体度,让每个人都会赞叹和他是一双璧人的女子。
世子马上就要成婚了。
她却因为和他换过身体,所以误以为她不是外人。
其实她才是那个彻彻底底的外人。
江若弗没有回府,只是让车夫随便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才让车夫赶马回去。
夜幕慢慢降临,她的眼泪也逐渐收干。
她撩起帘子,车夫勒紧缰绳,
“小姐,到了。”
江若弗下了马车,收敛整容,不让自己看上去有哭过的痕迹。
院子里却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