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弗眼睁睁看着江抱荷的手垂下,而她的眼睛半开半阖,再无动弹。
江若弗的手颤抖着,
“不,我不答应你!”
“大夫呢,快让大夫来!快去!”
可府医来了,都不需要再看,便恭敬立在一边,颤颤巍巍道,
“七小姐节哀,四小姐…已经去了。”
江若弗浑身是血,咬紧牙关,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来,手止不住地抖,
“我没有想让她死的…”
小玉扶住江若弗,江若弗看向她,泣不成声,
“我真的…没想过要让她死的……”
小玉红着眼睛,
“小姐,这是她的命数,她没了庇护她的母亲和哥哥,婚约毁了,未婚夫还是乱贼,她就算是勉强活下来,也不过行尸走肉罢了。或许死了,对她来说才是解脱。”
小玉握紧江若弗的手,
“小姐,这是命…这是她选的路。这不关你的事。”
“就算你想让她活着,她也只怕是活不成了。”
江若弗靠在小玉肩上痛哭。
——
江若弗坐在庭中,对着半明不明的月亮,缓缓道,
“安葬了吗?”
下人忙答,
“已经下葬了。”
江若弗起身,走在月下,
“那就好。“
夜里的清风颇为凉爽,江若弗脑海里却只有江抱荷临死前那句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真正害死五哥的人,是爹?
难道她一直都猜错了?
明月过了半轮出来,终究是慢慢变满了。
江若弗长叹一口气,待走回来时,同一具躯壳,已然不是她了。
温孤齐回到清晖苑里,江怀隐从角落里出来,手中提了一壶酒,静静地站在暗处看他,许久,言简意赅道,
“来了?”
温孤齐渡步到他面前,
“嗯。”
江怀隐拍了拍身边的台阶,示意温孤齐和他一起坐下,
“半个月没见,如今你来得正是时候。”
江怀隐给温孤齐倒酒,
“江抱荷今天走的,小妹出乎意料的伤心。”
温孤齐接过酒杯,
“想是这么多年,虽然时时敌对着,却到底没有伤命之举,这么说来算有些情分的,一时走了,有些接受不了。“
江怀隐笑笑,
“随她去吧,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两个人并排坐着,看天上的月亮,
温孤齐喝了一口酒,
“我一直想问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你妹妹的。”
“明明就是你妹妹的躯壳,你却敢做这样大胆的假设。”
江怀隐和温孤齐碰了碰杯,笑道,
“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对,你错漏百出。“
“你连遂遂都不知道是谁,你是我哪门子的妹妹?”
温孤齐闻言笑了。
江怀隐也跟着笑,
“更别说我小妹不会骑马,你却驯服烈马,我小妹的字如狗爬,你的字足以当字帖,还有,我小妹平日里和我娘睡的时节多得很,你却是死也不肯的,这未免太过明显了,林林总总,总归凑起来就一句话。”
“你不是我小妹。”
温孤齐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这么不像,我还以为我学得很像。”
江怀隐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道,
“看你打架的样子,还是个练家子,要是让我小妹对付,她估计哼哧就给人跪下了。”
温孤齐笑着笑着,就停下了,
“她现在不会了。”
江怀隐赞同地点点头,
“估计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