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表面大家闺秀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推推搡搡,笑成一团。
江若弗收回手,
“好了,不逗你了。”
顾曳灵追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江若弗垂眸,看着手里的帕子,
“人世间有东西比活着重要,只是我却觉得,活着总比没命的好。”
“贞洁不贞洁,旁人说了不算,贞洁自然是在脑子里,在心上,在骨血里刻着的东西,自然不在身上,更不会因为谁而被迫丢弃。“
“绿珠坠楼是贞洁,杜十娘沉百宝是贞洁,柳如是惩恶夫族是贞洁,诸如此类气节高尚的女子,纵使身处淤泥,一样是风骨立世,更何况,丧失清白本非她们所愿,而天性刚烈如此,才是她们本心所在,如何能说她们污浊?”
顾曳灵若有所思,
“那若弗你的意思是,不会像谏议大夫的亡妻一般寻死?”
江若弗点头道,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轻言自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顾曳灵道,
“其实我爹倒是和那位谏议大夫有往来,说起亡妻,谏议大夫说,其实那岳国的千夫长是想强娶,倒也没有玷污大夫的亡妻,只是大夫那位亡妻认为夫在他嫁,和嫁给敌国人这件事情十分受辱,宁死也不愿意嫁,这才一根绳子吊死了。”
顾曳灵试探道,
“若要你嫁给岳国人,你可会嫁?”
江若弗笑道,
“胡说什么呢,如今我有婚约在身,更何况和亲这种一等一的大事,怎么会轮到我头上?”
顾曳灵却是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安。”
———
文帝接过密信,奉常顾司礼站在一旁,
“不日五皇子就要来朝觐,陛下如今只怕就要做好准备了。”
文帝看完密信,眉头反而一松,
“我原以为这五皇子会要什么,原来只要这个。”
顾司礼恭敬道,
“如今这位五皇子的条件如此轻易,只怕是本就高畏我大昭气象,有心依附您,故而这般买弄一个人情给您。”
“这五皇子本就和我大昭渊源颇深,现如今在岳国又掌管了兵权,改革了礼法,可谓是如日中天,有了他的相助,陛下尽可夺回大权。”
文帝眸子微眯,将密信放在烛火之上烧了,
“只盼那序源宫里头暂住的那个不要再多动作,搅和了朕的打算。”
“之前端王这步棋,算是废透了,皆是因为他插手,才让端王倒台,也让那些暗兵全部暴露。”
———
序源宫中。
温孤齐长指一挑,撩起杯盖,
“如何了?”
颂卷替他整理桌上的公文,
“药膏已经连送了十多日了,想来这芙蓉膏有效的很,说不定现在江小姐道伤已经全好了。”
温孤齐点喝了一口茶,满面的雾气腾腾,他眼前朦胧一片,倒叫他有片刻的失神。
现在她应该正在陈家的宴会上,向众人公布婚讯了。
颂卷把公文叠好放下,试探道,
“如今事情已然办妥当了,爷不去瞧瞧江小姐?”
温孤齐放下杯子,面色在一片氤氲雾气中渐渐变得清冷疏离,他冷冷斜眺一眼颂卷,
“谁告诉你都处理完了。”
颂卷看向桌上那些全都批注过了的公文,又移回视线,心里也有七八分明白自家主子是不想去见到江姑娘了,
“是,是颂卷说错话了。“
温孤齐揉了揉眉心,
“你出去吧。”
温孤齐慢慢走近桌子,却将桌子里的一块帕子展开,又折起来。
一双桃花眼看得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