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夏薇一边唤着太医,一边掉下眼泪,抱着夏麟的手颤抖不已。
夏麟无力抬了抬眼,伸手为夏薇拭去了眼泪。
“皇姐,你莫要哭泣,也莫说莫提,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重新生活好吗?”夏麟甚至说话也无了气力,半阖着眸子。
“殿下!”夏薇哭腔尽显,却是喝了一句夏麟,“可是现下手札流落不知名人手中,你还让本宫如何安生?”
夏麟不知道,他只要一想到夏薇可能离他远去,他就慌不择路,六神无主。
太医已经走到了殿中,夏薇看着一众前来的人,只抱着小皇帝,悄声在他耳朵说:“本宫会陪着麟儿的,本宫自有办法脱身,届时,皇上您就好好看戏,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胆子居然如此大,干来挑衅皇家,本宫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皇姐!”夏麟听了,忙去抓夏薇的手,但夏薇已经将他交给了太医,他撑直了腰杆惊惧地望向她,“皇姐你要作何?”
“太医,皇上就交给你了,本宫要出趟宫,晚间,本宫要看到一个完好的皇帝,不然唯你人头是问!”夏薇拂袖,转身便离去。
老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拱手,“是,公主殿下。”
夏麟传了贴身太监前来,太监透过金纹龙麟繁复的重重宫纱,同他道:“昨日不知为何一本极似映射先皇后启示仙子,泠皇后身处后宫之主,私生活不洁的书籍广传于坊间。”
“什么!”夏麟拔高了声音。夭夭文学网
事态为何会走得如此出人意料!
夏麟连连咳嗽了几声。
只听贴身太监颤颤巍巍,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夏麟便做了个手势,示意其继续。
太监躬着身子,费劲地用余光看了看夏麟,咽了咽唾沫又道:“一时之间书斋被人踏破了门槛,慕名前来观摩此书的不禁有读书人,还有商贾、酒馆小倌、娼女,甚至是乞丐,还有人为了致敬此书,故意的效仿先皇后的笔迹写了许多不可见人的书信,同样于坊间大卖。”
太监停了停,见夏麟没有阻止的趋势,便又说:“长公主殿下今日出宫问访,似乎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去的。”
太医吹胡子,声音有些因为愤怒而微飘,拱手对皇帝道:“皇上,臣听闻此事同样甚感愤怒,但您千万要保重龙体,不可再操心多余的事,长公主会为您摆平这些乱事的!”
宫女端了碗中药来,伺候了夏麟服下。
夏麟依旧咳嗽为止,似是厌烦极了宫女喂汤的方式,伸手夺过金灿灿的碗,远远的抛向了帐帘外,汤药泼了宫女一身,甚至以抛物线溅进了毛毯之中。
碗儿咕咚咚的闷声转了两下,孤独地扣在了地上。
众人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首寻看。
……
“乔兄,你这是咸鱼翻身,一下鲤鱼跳龙门了啊!”一个布衣书生酸溜溜地在说着,腰间扣在桌角处,姿态不端地抱着一本书,虽是姿态不端,看着手上的书却津津有味。
“哎哟,怜儿俏生生的脸蛋儿,弯挑挑的眉儿,还有那张鲜艳欲滴的菱唇儿,男儿一口吃也吃不饱,一身加身的长袍金粉广袖蝶衣,更是将其衬得耀眼堂皇……啧啧啧,能穿广袖蝶衣的,从古到今只有一人,这怜儿,我看呐你这明明白白写的就是先朝的皇后,那个现在还建了大庙的仙祗,泠皇后啊!乔兄,你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写这样的书籍?”
那乔姓一身褴褛,坐落在宽敞的豪华楠木书桌前,闷声不吭,甚至连头也不抬地一直提笔写着手上的书。
冒天下之大不韪?呵,就是如此,他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此刻,他在长安城最车水马龙之地,最豪华的书斋之中,拿着此生用不尽的钱财,能有这样一个机会,此生死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