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将山珍炖腊肉端到院中石桌,又置办了一些小菜,诸如凉拌黄瓜之类的夏天的家常菜,还给老者准备了一小碟花生米。
“快来坐,快来坐。”老太太热情地邀请冷元乐入座。
“这多不好意思的。”冷元乐说。
“不别客气。”老者说“相逢即是缘,不别拘泥。”
“对了,小的还没有请教三位长辈尊姓大名,真是失礼。”冷元乐抱拳说道。
“什么尊姓大名哦,山野之人,有个名号就是了。老夫姓冯名天云。”老者介绍道“这是内人鲁氏,这是内弟鲁云峰。”
冷元乐抱拳一一行礼“冯老先生、冯夫人、鲁先生。”
冯天云摆摆手,说“别光客气了,赶紧吃饭。”
“阿姐,有好菜必有好酒啊。”鲁云峰说。
鲁氏笑了,说“就你喜欢喝酒,完全是酒鬼一个。”语气不无嗔怪。
话虽这样说,但她还是从墙角抱来一个坛子,揭开坛盖,小院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啊,咂酒!”鲁云峰兴奋了“我家阿姐做的咂酒乃天下第一呢。”
“话莫说这么好听。”鲁氏说“这酒还是少喝些,酒劲可大。”
“阿姐莫小看我,这酒我可以喝上一坛。”鲁云峰豪气干云地说。
“酒你倒是可以喝上一坛,可是你要睡上三天。”鲁氏说。
鲁氏取来一根细长的竹竿递给冯天云。
冯天云将竹竿插进坛中,将竹竿推给冷元乐,说“你是贵客,请先用。”
这,是喝酒用的?这跟在“与尔”喝酒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在“与尔”喝酒,得喝上好的“梅雪酿”,而更要用珍贵的玉制酒杯盛之,退而求其次的也要用上好的瓷杯,嘬而饮之,而不能牛饮。再配之以轻歌曼舞,那才叫一个享受。但这种以竹竿为酒具饮酒,则是第一次见。
冷元乐迟疑了一下,接过竹竿,说“在座的都是长辈,袁某岂敢僭越?”
“诶,小哥就不要推辞了,贵客先饮。”老者说。
看来这里的民风都是好客的。
“小哥,尝尝我阿姐的手艺如何?”鲁云峰说。
冷元乐也不再推辞,含着竹竿吸了一口。妈呀,差点没被烫死!
冯天云、鲁氏和鲁云峰哈哈笑了起来。
“唉呀,忘了告诉你,这酒可烫。”冯天云笑着说,“小哥没事吧?”
冷元乐摇摇头,这怎敢认怯呢。
这酒的劲道还真的是大,才一口下肚,全身就燥热起来。
“这酒咋是滚烫的呢?”冷元乐问。
“这咂酒是要加热发酵的。”鲁氏说,“大夏天的酿咂酒,放在屋外晒晒太阳就好。”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滚烫。
在“与尔”喝酒,是浅饮慢酌,微醺最好;而在这里喝酒却是豪饮,估计会酩酊大醉吧。两种不同的饮法,两种不同的结果,也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如同推杯换盏般,三人不停地推着那根竹竿,你吸一口,我吸一口,他再吸一口,喝得甚是尽兴。
酒过三巡之后,酒劲开始上来,冷元乐就觉得自己脑袋轻飘飘的,脚下也像踩棉花一般。
“各位长辈,在小不胜酒力……”冷元乐还没说完,就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待他醒来时,都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冷元乐是被一泡尿憋醒的。醒过来的他惊出一身冷汗,责备自己为何要贪杯,喝到人事不省。如果那三人包藏祸心,自己都已经死了吧。
冷元乐到偏房的茅厕小解了之后,膀胱才不那么难受。冷风一激,人便清醒了些,感觉也灵敏起来。
冷元乐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仰望着天空。月亮已经钻入云层,小院顿时暗了下来,只有虫儿在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