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老师……”习惯性结磕巴,“36床。”
她看着苏寒山折腾氧气瓶,倒也比她轻松些就是了,可是谁不累?
她追上去,帮苏寒山一起搬,还仰着头说,“苏老师,你不用帮我的,我自己行!”他是病区主管,各种小组组长,哪有闲功夫每天帮她抬氧气?迟早得是她自己的事。
“会解决的!慢慢会正常运行!氧压会正常,防护物资会好起来!”苏寒山简短的话里透着坚定的力量。
“嗯!会的!”陶然相信他!苏老师说啥就是啥!
36床也是位老人家,姓何,插管上机。
相比35床的情绪波动,插管的何奶奶反而更镇定,此时是清醒的,手足都受缚不自由,只有眼里有隐隐泪光。
小豆一直在巡视,和陶然一起给何奶奶更换了氧气瓶。
苏寒山则在翻看陶然做的记录气管插管深度;有无移位;人工气道滴注湿化液时间;口周、牙印、舌体、面颊等等皮肤情况、有无压疮;吸痰;气囊监测;血氧饱和度、心率、血压、血气指标监测;患者饮食排便翻身等等。
陶然在北雅危重症的工作经历让她有了自己的一套工作方式,细致而周到。
何奶奶的床头放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什么陶然不得而知,但那个盒子显然对何奶奶很重要,她不允许任何人碰,陶然之前不小心动了一下,何奶奶的眼神明显就激动了。
苏寒山不知什么时候离开,过了一会儿,拿着张纸条进来。
是给何奶奶的。
“奶奶,你看看。来了。”苏寒山把纸条拿到何奶奶眼前。
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几个字第七天,加油。
底下写着今天的日期。
何奶奶看过之后,似乎安心了,眼里更加湿润。
“我帮你收好啊。”苏寒山柔声说。
何奶奶眨眨眼,表示同意。
苏寒山便将何奶奶的宝贝盒子打开,慎重地将纸条进去。
陶然这会儿看清了,盒子里是一盒这样的纸条,应是按时间顺序放的,苏寒山将今天这张放在最上面,还给何奶奶看了看,“奶奶,放好了。”
何奶奶表情都轻松了不少,合上了眼。
陶然对这个盒子当然很好奇,但是现在也不方便问。
这个病房四个病人,都是陶然负责,三个清醒,一个昏迷。昏迷的是37床,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士,也是插管上机。
苏寒山逐一看了下情况,目前情况都还稳定,就没再说什么,离开,去别的病房了。
陶然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知道不知道她是陶然啊?
这个问题从脑中闪过以后又觉得自己很蠢。当然知道啊!背上都写了名字。
35床的黄奶奶此时却表现出异常来。
陶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走过去轻问,“黄奶奶,你怎么了?”
黄奶奶摇头。
但陶然在危重症病房工作小有时候,从黄奶奶躲闪尴尬的眼神就看出,黄奶奶这是有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