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山大王之前,加上他自己一共是六个好兄弟,还有两人分别为京中画师和黑道打手,都已毙命,死状如出一辙,都是被吊于悬梁离地三尺有余,额头上被刻下了“妓”字。
在宁衡想来,这倒不失为一个良机,若是能破此案,智取天一坊和百花山两大势力的支持,收服翠微山一众山贼的民心为朝廷所用,必然是好事。
他简单地跟二人讲了一下自己所想,无双点头肯定到,“宁——四爷说得对,此番也可以有些收获。”
“百花山我可以理解,好歹也是个山头,那天一坊呢?不就是个坊子吗?什么坊啊?纱坊?乐坊?”十六夜不太明白,嘴里跟连珠炮似的,一个劲儿地把问题往外吐露。
“你居然不知道天一坊?那可是京城最大的赌坊了。”无双对她的一无所知十分震惊,心里暗暗腹诽,怪不得看着纯真,原来脑子里都是空白的。
嘲笑完了,见小丫头有些气闷地瞪着他,又娓娓道来,“这京城中大部分有权势之人都是达官贵族,若是要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便少不了找黑道帮忙,但正邪有别,顶势官员个个都想收服一些暗地组织,可人家自然是瞧不上的。这天一坊作为最大的赌坊,黑道暗线必不可少。”
话落,十六夜才如醍醐灌顶,醒悟过来。
“多嘴。”宁衡皱了皱眉,而十六夜倒是不甚在意,看久了他冷冰冰的脸,已经对他的情绪毫不在意了。
她思忖片刻,抬头道,“若是你想查案,我可以帮忙线索。”
小丫头看起来倒是热心肠,而宁衡对于她的提议内心却毫无波动,约是心生嫌弃,没有理会。
这厢决策好了,宁衡三人来到这大堂之上,发现尸体还挂在原处,因为死得甚是可怖,众人皆是害怕地看着,却不敢去将那染红了的白绫取下。
房梁上还挂着装饰用的红绸缎,墙壁、窗上、柱子上皆贴着红彤彤的“囍”字。连那吃饭用的桌布也是鲜红的一片,灯色晃晃,映得菜色也有些发红,原本是为了庆祝成婚大礼的满堂红,看起来未曾增色,反倒甚是像入了毒后阴阴渗血的模样。
“哇,原来还有这些好菜我刚刚都没看见。”
堂子里挂着个死人,在场的宾客或是山贼同伙都吃不下饭,甚至有些作呕姿态。唯有那十六夜入了大堂内便四下寻摸起来好吃的食物,嘴里发馋。
“丢人,”宁衡瞥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些清寒。
淡淡地扫视大堂,那胡彪的尸体正好挂在大堂尽头,宁衡站在门口便可直直望到他,这个躯干如若被无形的大手支配着飘在空中。脑袋半垂着,有些微微歪头,倾斜的角度正好露出额上那个“妓”字,像是被标榜了名号的头牌,又像是那南北朝时期盛行开来的女子落梅妆,只是失了两者的美妙,多了些羞辱的意味。
而他身后白墙绽开的血迹,像是那高傲画者游刃有余使用的泼墨技艺,倒是给这红艳的婚典现场增加了压场重头戏。全场任一红色都比不及那墙上的夺目,又如鬼变蜘蛛一样,几只长脚向四周蔓延开来,牢牢困住了躯干中间的那人,似乎封印妖魔。
“喂!你们几个怎么在这里!”
见到这本该被关在暗房里的几人,有些山贼坐不住了,大吵大嚷起来。
“看不出来吗?帮你们老大还一个清白啊。”十六夜挺起身板,一副骄傲模样。
“你这小丫头片子——”刚才的小矮子也在场,瞬时暴脾气就上来了,却被一旁刀疤脸抬手压制住,“这是我们自己家务事,用不到朝廷狗官来衡量轻重。”
宁衡抬眸,面色毫无异处,冷冷道,“你们这大堂之中有人懂仵作之事吗?”
说罢,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这些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一届村夫,互相瞅瞅看看,捅捅身旁人的手臂,四下间无人作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