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皮手套，冰凉刺骨的冷，让徐教授从嘴唇开始，蔓延到全身，鸡皮疙瘩竖起。

身体僵住不能动弹，目眦欲裂。

嗓眼挤在一起，愣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急促的呼吸，以及砰砰乱跳的心脏。

见猎物消停了，李舒彦才取开他的手。

顺势胳膊肘搭在车窗边上，弯着腰，手里把玩着铮亮的手术刀。

徐教授身体剧烈哆嗦，隐藏在一旁的右手想要摸手机。

“别动。”李舒彦察觉了他的动机，“把手机给我。”

徐教授喉咙上下一个滚动，在危险之际，他只能选择自保。

于是乖巧地拿过手机递给李舒彦。

“别颤抖，我又不吃人。”李舒彦笑了笑，拿过手机在徐教授面前晃了晃，徐教授又将小拇指压在指纹解锁处，这才打开手机。

李舒彦漫不经心的翻看，徐教授心惊肉跳的害怕。

这里是隧道，昏暗一片，徐教授保证，他真的没有见过这个小伙子！

“唔，你和徐伊的关系……不错啊。”说到不错二字时，故意用了轻佻的语气，古怪之极。

徐教授不敢说话，可眼球已经充满了红血丝。

“一个父亲，一个女儿，还有……”李舒彦瞥向副驾驶座上的档案袋，轻呵了声，“还有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霎时间，徐教授感觉自己大脑充血，一阵阵的昏厥袭来。

李舒彦拿出一个微型提取器，直接将徐教授手机里的档案全部复制了一份，之后将手机递给他。

“现在……我能离开了吗……”徐教授颤抖着声音乞求。

李舒彦装好提取器，摇摇头“不可以。”

“啊？”徐教授要崩了。

这时，李舒彦款款握住徐教授放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手术刀轻轻地描摹手腕的骨骼。

徐教授心脏提在了嗓眼处“求求你了……求……别别……别杀我……”

“别怕。”李舒彦痴迷地看着徐教授的手腕，眼前已经浮现出美妙的豌豆骨。

右手腕上十五个佛珠碰撞构成美妙的音乐。

可在徐教授看来，就是催命符！

“哇哦，兄台你这是干甚？”忽然，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出现在徐教授的右侧。

徐教授转头看去，一个黑色风衣的女子正带着墨镜，趴在窗边咬牙签。

“你……”徐教授简直要崩溃了，上天这是要惩罚自己吗？

“你读过核舟记吗？”李舒彦头也不抬的问。

“明朝魏学洢的？”

“嗯。”

“读过，工艺不错，核桃竟然能雕刻成舟，还能有人坐在舟内。”

李舒彦唇角微微上扬“我最痴迷工艺雕刻，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功做一个核舟。”

“你做核舟就做呗，干嘛要吓人家？”

“寻开心。”

“……精神病”

“你要救他也不是不行，虽然三天期限已经过了，可若是你要保他，我会顺从你的意愿。”李舒彦说着，抬眼看向对面车窗上扒着的尚贤，眼里是几近疯狂的认真。

alha脸上笑意霎然消失“肯定有代价。”

“我的朋友真聪明，代价就是让你离开药物24小时。”

“哇哦，你可真狠。”

“我是为你好，我的朋友。”李舒彦笑着，昏暗中，眉眼深邃的他，恍若一个会说话，会移动的骷髅，地狱而来的黑暗死寂气息，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骇得徐教授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被李舒彦握住的左手仿佛没了知觉。

“我的朋友，野区的那些年早已将你的人性泯灭，和我一样都是没有感情的坏家伙，何必要用药物来做出一副大好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