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处,又为何非要死在我手里。”
“月扶天与雪凰的儿子本就不该存活于世,他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老天宽恕。至于为何要死在你手里——”
雪机子顿了顿,声色愈冷“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今日为师就告诉你,你的父亲受全天下人敬重,然他却狠心抛下你与你难产而死的母亲,让你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遗孤。这一切,都是因为月玦,难道他不该死在你手里吗?”
雪子耽抬眸看向雪机子,见他面色骤然变得阴沉,重又敛目遮去一双紫瞳。
“我比他长一岁,我出生时他尚不存于世,这些和他没有关系。而且我有师父,并不是遗孤。”
雪机子正要扬手如小时一般打在雪子耽身上,然听到他后一句,一颗冰封已久的心却裂了一道细小的缝。
凝着他与那人几分相似的眉宇,高高扬起的手微微而颤,最终缓缓垂在了身侧。
“如何与他没关系?他虽尚不在人世,然因他的母亲雪凰,你父亲才抛弃了你们母子二人。”
“雪凰是雪凰,他是他,是两个人。”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他父母亏欠了你,现在他们命丧黄泉,自然由他们的儿子偿还!”雪机子终是忍不住抬手打了雪子耽,声色已带了怒。
“那他是师妹喜欢的人也没关系吗?杀了他,师妹会恨我,我会失去唯一的朋友。”
雪子耽空远如萧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悲喜,然比之往常又不同,箫声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昨日里他问的问题,秦楼安虽然未曾回答,然不喜欢就是直言不喜欢,她的沉默已经是答案——她喜欢月玦,她的神情骗不了他。
听及秦楼安,雪机子神色微怔有些恍然,转瞬间双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拍了拍雪子耽被他抽打的肩,说道“她恨你也好,你失去唯一的朋友也罢,这些都没关系。真正的强者,根本不需要朋友。”
雪子耽纯净如镜的紫瞳逐渐破裂,一颗平静的心开始喧嚣,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苦苦挣扎,叫嚣着让他反抗。师父说的这些,都不对。
“师父,月玦死了没关系,师妹恨我没关系,可他死了师妹会难过,她会恨你。”
“那你想让她不恨你,也不恨为师吗?”
雪机子盯着雪子耽,面无表情,“那你就让你师妹去恨他,如此他便对她爱而不得。这样他死在你手里,你师妹自然不会恨你。”
月玦也喜欢她吗?
两情相悦的人为什么要恨?
“子耽,是不是月玦与你说了什么,才让你心志有变?他的话,不可信。”
“我只是想活的明白通透,想知道自己做这些事的意义,而不是如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果然是翅膀硬了,竟敢不听为师的话了。”
雪机子冷冷一笑,“为师告诉你,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生父如今还活在世上,你想知道他是谁,想见他,就听为师的话赢了月玦,杀了月玦。”
活在世上?
雪子耽再抬头时,眼前人已不见了身影,若非握在他手里的剑,适才这一切都像一场梦。
抬头眺看一望无际的天良久,雪子耽敛目。
就当作一场梦吧,赢他,杀他。
一双紫瞳又恢复了平静无瑕,雪子耽看了眼手中长忆剑,朝紫云宫方向走去。
走出几步后,又停下转身看向雪机子适才所站的地方。师父此次出山,不应是仅为给他送兵器,难道是已忍不住要亲自对月玦下手了吗?
此时紫云宫中,正有一人在匆匆翻箱倒柜。
秦楼安不知秦今日罢朝,她带月玦看过流光院后见他已甚是疲倦,便让他他睡下歇息。自己则趁雪子耽上朝潜入他宫中,目的自然是找血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