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随着江婉儿进到内室的云裳有些疑惑，自从知道自己要走，这几日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松寿堂度过的。

该说的话早就已经说了，如今外祖母又单独把自己叫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抬眼一看，房间里除了祖孙二人再也没有旁人，周围也是分外的安静。

江婉儿静静地坐在榻上，透过窗看着远处，像是在想什么，抑或是在回忆什么。云裳也没有打扰，随意寻了个不远的位置坐下，无聊的看着指甲上的丹寇。

江婉儿眼里盛满了往事，由于年纪大了，有些事需要努力回想才能回想起来。尤其是关于卿儿曾经告诉她的那件事。

本来已经记不得了，可自那天见到那黎国公主起，这些日子每每做梦，总能梦到多年前的情景。

“裳丫头，你觉不觉得，你和黎国公主的眉眼，有些像？”

低沉的声音响起，却是惊得云裳抬起了头，江婉儿也转头看着云裳，显然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外祖母为何这样问，裳儿听不明白。”想起不久前收到的信，信上提及的便是自己很可能不是云相的女儿。

当时她还在想会不会是有心之人故意送来的，甚至想过其中是否有白煜或者凌王的手脚。亦或者她那位好些日子也见不上一面的妹妹，但云裳从未想过这有可能是真的。

虽然她暗中已经开始查探，但在确凿的证据还没有摆在面前之前，她都是不会相信的。可如今这样的怀疑确是从外祖母的嘴里说出来的，黎国公主，皇室之女。

江婉儿见云裳如此便收回了眼，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外祖母本来是不想说的，想着就随我死后一起带进棺材里，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也太过于不寻常。”

云裳皱眉，没说话，只听着江婉儿继续说“当年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得多少了，只记得卿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你了，不过好在月份尚浅。”

云裳歪头，忍不住皱眉打断道“那哥哥?”

江婉儿停下，想到什么冷了脸，片刻才说道“哼，那小子，不过是贱婢之子。”

云裳吃惊，哥哥是婢女所生？这，怎么可能呢？

这件事还要从多年前说起，当年上官卿儿去上香，路上马车坏了，正好遇到了上京赶考的云相，得到了对方的帮助。上官卿儿见对方衣衫破旧，为表感谢就让自己的丫头送了几两银子去，说是资助。

也是那时候年少的云相搭上了上官家，成了门客，后来也或多或少的有所接触。几番下来就与上官卿儿身边的一个丫鬟有了苟且，以江婉儿的意思本是要一根白绫勒死那丫头的。

可上官卿儿却是苦苦哀求江婉儿留下对方的命，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耐不住小女儿的哭求，最终江婉儿还是同意了留下那丫头。

暗中打算等那丫头生了孩子就让他们一家三口离开，也算是全了十几年的主仆情谊。

只是没想到，天不遂人愿，祸福从来也不是由人说了算。

“也是那丫头自己没福，孩子一出生就因难产去了。”江婉儿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