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类相比,小动物们的生长速度总是显得尤为迅猛,小虎自然也不例外。周樱记得小虎刚来家里的时候正值初秋,临近过年时已长成了快及她膝盖的健壮小犬。它的毛发已由当初的米白色变成了浅黄,触感也不像小时候那般蓬松柔软,变得粗硬油亮。鼻子倒是跟那会儿没什么两样,还是那般湿漉漉的淡粉色。
每次放学回家,只需“小虎!小虎!”喊几声。那么,不管它在哪个草丛撒欢或是在哪个山坡上撵着鸡跑,只要听到她的召唤,立刻就会飞奔过来。速度之快令人称奇,明明上一秒还不见踪迹,下一刻便呼哧呼哧地大张着嘴耷拉着舌头,猛地出现在面前,兴奋地嗷叫,围在她脚边打转,不时用牙齿撕扯着她的裤腿,有时兴奋过头了还会抬起两只前脚直往她身上扑。
有小虎陪伴的日子,带给了周樱许多的慰籍。小虎既聪明淘气,又忠诚温顺。似乎只要呼唤它的名字,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习惯独处,父母似乎也认定她是一个独立勇敢,不知道孤单和害怕的孩子。周樱胸前总是挂着一把用枣红毛线串起来的银色钥匙,枣红色是她太过熟悉的颜色,父亲的毛衣,她的毛衣,背心都是用这种颜色的毛线织就的。她讨厌这种沉闷单调的色彩,但母亲似乎尤为中意,几乎用这种颜色的毛线织就了家里所有大大小小的针织衣物。
周樱有一件粉红色的针织连帽外套,上面有一只只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蝴蝶的触须和花纹是用黑色的毛线勾勒出来的,毛衣出自小舅妈之手。那时因为父母需要出一趟远门,便把周樱寄放在舅妈家。舅妈见她的毛衣总是那般单调无趣,便兴致勃勃地要给她重新织一件。
小舅妈对即将要织的毛衣给与了相当大的热情,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来织。那时,天气已很是寒冷。晚上烤着煤炉,在昏黄灯光下的温暖小房间里周樱昏昏欲睡,强撑着眼皮见舅妈还在马不停蹄地织着手上的毛衣。
“舅妈,你还要织吗?”周樱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
“嗯,你困了就先去睡吧,舅妈再打会儿。”说话间,手里的针一刻也没停下。
“那我先去睡啦。”周樱起身,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
最终,只花了一周,成品便出来了。舅妈也非常满意自己的作品。
“樱樱啊,喜不喜欢啊?舅妈给你打了很多蝴蝶上去,漂亮吧?”她温和地对周樱笑着,眼睛里布满了这几天熬夜打毛衣的疲惫。
“漂亮!我很喜欢!”周樱发自内心的称赞。
“喜欢就好,舅妈可累死哒!总算完工了!”她使劲抻了抻手臂,活动了下脖子。
周樱的确对这件毛衣无比的喜爱!舅妈用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针法。有些纵横交错,穿插着的几股凸出表面的针脚竟然还拧成了一整条漂亮的小麻花!尤其是点缀在粉红衣服上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清晰可辨,漂真。
她在母亲织的所有针织衣物上,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图案。母亲只会最简单的高针织法,那是种用毛线在针上绕一圈插在孔里面,然后再把线拉出来,钩针的打法。她见过太多次,有时她会趁母亲不在,把针线从母亲挂在衣柜把手上的黄色手提袋里拿出来,跃跃欲试地勾上几针再偷偷放回去。但后来母亲每次打毛衣的时候,总能发现那几针不一样的针脚,就会责怪她太爱捣乱,接着就会拆掉那几针。
看到胸前挂着的这两根毛线绳儿,她总会不由得想到家里那些乏味的针织衫,然后就会无比怀念舅妈给她打的颜色可爱的粉色毛衣。可惜家里一时也找不着其他喜欢的毛线颜色,用其他材质的绳子替代吧,又没有这么结实的。
父母一个月总会有那么些个晚上不在家吃晚饭,她放学回家的时候只要远远看到门上贴着带红色条纹的白纸就知道父母肯定不在家。上面无非写着周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