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苏子问明月,为什么在人们别离的时候还是圆圆的呢?你应该不恨人们啊!
现在我们知道了,月亮其实一直都是圆的,缺口是太阳和地球剪裁出来的……
肯尼迪国际机场,747缓缓拐了一个弯,蹲到跑道,缓了口气,它开始加力前冲,浑身颤抖,声音凄厉。剧烈的震颤中,陈旧的机身各个部件相互摩擦,发出奇奇怪怪的响声,有些让人牙酸,又有些让人心颤,不知道下一秒飞机会不会轰然散开,各奔前程。
回上海了!
一切就像一场梦!月亮缺了又圆,圆了又缺,其实都与月亮无关!
飞机终于抖够了,安静下来。华子桓将头靠在舷窗上,下方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停车场,和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杂色铁壳小汽车。
华子桓叹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兄弟,摊上事了?还是大事!?”一个声音传入迷迷糊糊的华子桓耳中。
华子桓艰难抬起倚在舷窗后的脑袋用力摇了摇,清醒了一下,转头往声音来处看。
过道座上是位小哥,很潮的花衣服、漂亮的小胡子,眼含笑意,见华子桓甩头,立刻举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呀!”
华子桓呵呵一笑“还好,谢谢!”
“在上海上班?”小胡子问。
“是,三生缘的!”闲着也是闲着,聊天也不错,华子桓心想。
“哦,大名鼎鼎!听说过。”小胡子看来也是同道中人。
“哥们也是在上海?”华子桓反问。
“老上海咯。对了,赵银树认识吗?”顺嘴闲聊的小胡子忽然想起一个人。
“赵银树?你说赵副场长吗?燎原农场的?”有这么巧吗?华子桓心道。
“哎哟,世界可真小!我跟老赵是哥们。”小胡子江湖本性开始暴露。
“巧了!赵场长是我大哥,您也是我大哥!大哥贵姓?”华子桓也是混过江湖的。
“朱永达。见到我你很高兴。”小胡子还会时尚的幽默,难怪穿花衣服。
“华子桓。大哥去我那儿,我拉赵大哥一起喝酒。”华子桓诚意满满。
“好!但千万别上三生缘。”
两人哈哈大笑。
“喝啤酒!我现在负责啤酒线,这次就是去百威学习的。”
“啤酒?”小胡子反问一句,似乎又想到什么。
“是,最近正要去找赵哥批地扩大啤酒生产线呢!”华子桓意识到啤酒待客不正常,赶紧找补理由。
小胡子意识到自己的迟疑让对方会错了意,摆了摆手说:“什么酒不重要,兄弟情意最重要!”
“我跟赵哥还是老乡,一个村子的!”华子桓还是多解释一句。
“哦,这样啊!啤酒很有前途吗?放着白酒不做?”小胡子试探。
“唉,这就一言难尽了!”想到小胡子既然认得赵哥,那么说谎话也没什么意义,索性和盘托出。讲了斗争失败被别人摘桃的事,小胡子也讲了他与赵哥的故事。小胡子帮忙在燎原农场做了一个高尔夫球场,这过程中他跟赵哥便成了兄弟。
琐琐碎碎地聊,华子桓同小胡子两人甚是投缘,吃了飞机餐,便又一起睡了。再醒来后,两人一起搞了二碗康师傅,一边用赵银树的怪癖糗事佐面,一边抱怨美国餐食难以下咽,违背人性云云。
然后是看眼睛,去霍普金斯,买彩票的惊心动魄,逛黄石公园的奇怪心境等等,仿佛小胡子真成了自己大哥。
“美国医生拿执照很难,又有律师盯着,所以碰到新病或疑难杂症时总会比较保守,因为犯错的成本太高!”
小胡子倒不觉得霍普金斯宣判了死刑就代表再没机会,“哪怕是西医,也是中国专家更愿意创新尝试,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