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响起张太医的叹息声,陈蔷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恨自己没用,无法替代儿子受这些苦难!
许久之后,张太医示意陈蔷出去说话,周羽扬心里一沉,突然出声道“张太医,您请在这里说吧。”若是好消息,张太医完全可以直说,也就是说“我要知道实情。”他的声音带了些苦涩,却又无比坚定。
陈蔷身子晃了晃,强自挤出一丝笑容,“扬儿,母亲去去就回。”她眼眶中浮起了水雾,心中的希冀又一次落空。
“母亲,你们不必瞒我,儿子已有心理准备。”
张太医直截了当的说“你小子不用瞎琢磨,想知道老夫告诉你便是。”他捋了捋胡须,转而对陈蔷道“候夫人不必心焦,让令公子知道实情,未必就一定是坏事,他自己瞎琢磨反倒不利于恢复。”
周羽扬没再说话,异常平静的等待答案。
张太医停顿了一下,斟酌道“从刚才的脉象来看,重伤太久导致筋脉淤堵的时间过长,瘫痪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母亲!”周卿卿下意识惊呼一声,赶忙搀住了摇摇欲坠的母亲。
陈蔷死命咬紧牙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虽然已经想到了结果,再次听到同样的答案心还是如同刀绞般,痛的几乎要晕过去
她强自挺直背脊,不要女儿的搀扶,如今最痛苦的不是自己,而是儿子,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
周羽扬面上依旧如刚才一般平静,仿佛被宣判瘫痪的不是他,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张太医毕生醉心于医术一道,见过太多因致残而性情大变之人,砸东西骂人都是轻的,暴戾扭曲更是家常便饭,眼前的少年自当年受伤以来从未有过怨念暴戾之意,这等风光霁月的心性,甚至比他父亲平南候都要强上许多,若是终身卧榻,委实令人惋惜!
“好在他毅力惊人,否则目前最重要的是恢复腿部的知觉,再加以膏药,痊愈的机会必能大大增加”
周卿卿忙出声问道“如何恢复知觉,您可有法子?”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若是张太医有法子早在哥哥受伤的时候就讲了,何必等到现在,自己的话岂不是又让哥哥和母亲受一次打击!
张太医摇了摇头,“暂时没有稳妥的法子”
周羽扬见对方似有未尽之语,目中出现一抹喜色,他毫不躲避的直视着张太医,清瘦的脸上眉目嘴角微微舒展开来,“是不是现有的法子都有些惊险?”
“不错,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起丝毫惊险,稍有差池,之前的将养必定前功尽弃。”
此话一出,母子三人同时开口道“什么时候可以?”
张太医捋须一笑,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只要这小子能放下心头的包袱,静心将养,约莫再有一年的时间,老夫便可尽力一试!”
周羽扬急切的对母亲和妹妹道“你们放心,我一定能做到!”以前的母亲事事顺心,处处美满,一双出众的儿女更是羡煞旁人,她面上时时洋溢着笑意,这两年却明显的憔悴了许多他贪婪地望着因开心而不知所措的妇人,心底泛起浓浓的愧疚与酸楚,母亲的鬓边不知何时竟生出了几缕白发!
喜极而泣的陈蔷用力点点头,“扬儿,无论何时!你永远是母亲的骄傲!”她仿佛濒死的鱼回到了大海,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之前为了一双儿女强撑着面对府里上上蹿下跳的众人,早就心疲力竭,如今儿子痊愈有望,她内心充满了斗志,舒畅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又恢复了以前那个高贵优雅的平南候夫人。
伴月斋,少女的墨发梳成一个挽心髻,上面整齐的簪了一圈莹润小巧的珍珠,一袭桃粉色长裙勾勒出她窈窕玲珑的身材。
朱妈妈取来一个锦缎披风轻轻披在苏溶月身上,“小主子,秋风渐凉,莫要着凉了才好。”
苏溶月摇摇头,示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