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以你一再轻贱我?”
卫瑾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才认真的说“我以为我们想的一样。”
“那您凭什么这样以为?”
她口中的‘您’字,让他听得皱了眉头,“如果你没有烧掉我写给你的信,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气了。”
苏溶月诧异的回头看,见他面色有些不自然,低声问“那信上写了什么?”
卫瑾之认真的回望着她,反问道“我敢说,你敢听吗?”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话音才落就看到少女扭过头,双手捂着耳朵不停的摇头,嘴里喃喃说着“你别说,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他眼中滑过一丝坏笑,手提起缰绳,轻呼一声“驾”,马儿便开始小跑起来。
一刻钟后,他们在一条小巷子口停了下来,往里走了几步就见到一个二进的小院子,里面还亮着烛火。
卫瑾之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出来个穿一身灰色短打的白发老汉,那老汉一见到他笑的十分和蔼,躬身道“您来了。”
卫瑾之先是笑着应了一声,又去扶着她下了马,上前道“林伯,许久不见了。”又对少女道“月儿,这是林伯。”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苏溶月瞬时涨红了脸,她朝老汉福了福身子,低声说了句,“林伯好。”
林伯似乎不敢受她的礼,身子灵活的闪到一旁,笑呵呵的应了,一边热情的招呼他们快进屋子里,一边用眼神来回在二人身上打量。
屋里,虽然简陋,却很是干净,东西摆放的也很整齐。中间摆了两张朱漆长桌,墙根放着数十把椅子,门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水缸,旁边凳子上放着一个水盆,再无其他。
卫瑾之随手拎来两把椅子让她坐下,苏溶月见他拎东西的姿势就联想到他刚才也是这么拎着自己,气的又涨红了脸。
他见小姑娘又害羞了,忙对林伯道“您去弄些吃的来吧。”
林伯喜的见牙不见眼,“正好羊肉马上出锅,您二位吃些暖暖身子。”转身就出了屋子。
原本不大的屋子,只剩下他们俩人,苏溶月看了看四周,有些不自在的拢了拢斗篷。
卫瑾之倒了杯茶让她暖手,又温声道“林伯以前是火头军,无儿无女,退下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苏溶月闻言心中充满了敬意,转瞬又有些不安,“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到老人家休息”自从哥哥投身军营以后,她就对军营里的人莫名的有好感。
他笑容更甚,摇摇头道“不会,旁边院子里还有几十个无家可归的老兵,他们一直保留着军营里的习惯,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林伯每晚都会提前把他们第二日的饭菜做好,一般都是忙到四五更天才睡。”他见少女大眼睛晶亮晶亮的,显然十分爱听,继而又道“他厨艺也很好,如果你喜欢吃,以后我常带你过来,好不好?”
苏溶月鼻子一阵发酸,眼中现出与年龄不符的苍凉,好一会她才小声问“军营里一定很苦吧”哥哥十几岁就上了战场,永远是她心里的痛,单这一件事情,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所谓的父亲、祖母
卫瑾之深深的看着她,缓缓说“有苦有乐,但不是你想的那么苦。”苏尘的事情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她。于公,他不会轻描淡写军中的每一个兄弟。于私,他不想少女了解战场上的残酷
他的语气虽然认真,但说出来的话跟没说,并没什么两样。
苏溶月有种无力感,随口问“你第一次上战场是什么时候?”
他淡淡一笑,如实答道“十岁。”那笑容却颇有些朗日清风的味道。
苏溶月惊愕的张大了嘴巴,“那么小,你那时一定很害怕吧”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烛火的映衬下,卫瑾之见她纤长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