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方吴氏便派人将苏溶月接到了方家,跟她交代陪嫁的事儿。
她以为外祖母定会盘问一番自己和卫瑾之的事儿,结果方吴氏什么都没提,只一股脑将一张单子递给她,言明是她的陪嫁。
苏溶月看也没看,就将单子还给了方吴氏,她不能再要外祖家的东西,当年母亲出嫁的时候,方家几乎拿出了一半的产业做陪嫁,已经惹得大舅母很不满了。
如今又给自己置办嫁妆,在哪儿也说不过去。再说方家的情况她也知道,外祖父白手起家,底子没那么厚。
方吴氏抿了口茶,才笑道“这些东西原本就是给你准备的,你不要,我给谁去。”
“外祖母,我手里握着母亲的陪嫁,走到哪也不会受了委屈,您不用为我操心了。”苏溶月想了想,又加了句“他待我极好,以后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她早就盘算过了,母亲的嫁妆留一半给哥哥以后过日子用,另外一半分成两份,一份自己做陪嫁,另外一份置办些田庄铺子放在哥哥名下。
至于祖母和父亲那里,她压根没指望过,反正这几年她赚的银子也不少,应付以后的一应花销绰绰有余。
见她怎么也不收,方吴氏看了眼门外,意有所指道“这些东西,都是前几年我亲自置办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你二舅母那,我也一个字没提过”
苏溶月不解的看着外祖母,没明白她什么意思。瞒着大舅母倒不稀奇,毕竟大舅母和外祖母的关系不怎么亲近。
但二舅母和外祖母的关系一向亲厚如母女,没道理外祖母连二舅母都瞒着。再说这么多东西,外祖母是怎么瞒过舅母她们的
方吴氏面上浮起一丝怀念,唏嘘道“原本我也没想到你会和世子缔结良缘,那日他来方家与我说了许多,当时我就觉得你比你母亲有福气,看人的眼光也比她好。世子虽然面冷,不苟言笑的,性子却是个有担当的,这点比你父亲不知强了多少倍。”她拿起那张单子又道“我置办这些时,本想着你无论在哪儿都能衣食无忧,腰板直直的,现在看着和侯府的聘礼比起来,实在不算多,勉强还过得去吧。”
侯府聘礼给的多,越表明他们对外孙女的看重,这点让方吴氏很高兴。
从两家议亲开始,到现在下聘订下婚期,忠勇侯府无一处不在表明,他们是很重视这门亲事的,并没有因为门第而慢待。
如今,满京城人人都羡慕苏家生了个好女儿,连带着方家也热闹了许多。
苏溶月握了握外祖母的手,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了自己的想法。
“忠勇侯府本就是权贵之首,咱们比不得他们家大业大,这些外人都是知道的,也没必要遮掩。我带多少陪嫁量力而为便好”
方吴氏忽然轻笑出声“傻孩子,这些可不是我打肿脸充胖子,实话告诉你,外祖母手中的东西还不止这些,你眼前的不过是一部分而已”
苏溶月一听,索性拿起那张单子看,她目光刚落在前面几样,就不敢往下看了。
两间五进的院子,一对夜明珠,黄金一百两,良田三千亩
方吴氏有些好笑的看着外孙女,嗔骂道“瞧你那点出息,这就看呆了?”
苏溶月小心翼翼的摸摸老人家的手,又赶忙松开了,小声说“外祖父他他两袖清风,最是忠正”话未说完额头就被狠狠戳了下。
方吴氏沉下脸,揪着她的耳朵道“你个混丫头,想到哪里去了!”
“哎哟哟我说着玩儿的,您别恼,别恼”苏溶月侧着脑袋无助耳朵,外祖母可真没留情,她右耳朵痛的火辣辣的。
方吴氏又揪了下,才冷哼一声松手,又恢复了以往的和蔼。
“您和外祖父是自小就认识的么?”想起外祖父,苏溶月忽然十分好奇他和外祖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