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楼上包厢,柳锦玉一身红衣伫立在窗前,将刚才的闹剧尽收眼底。
“小姐,咱们该回府了。”丫鬟犹豫了会儿,还是小声提醒道。
府里最近很古怪,一向受宠的大小姐突然就被老爷勒令不出出府,要不是今日借着给李小姐添妆的机会,大小姐还出不了门。
眼看着天就黑了,小姐若是耽误了回府时辰,老爷必定会拿她们这些下人的出气。
柳锦玉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转身下楼。
华国公夫人上门说亲,忠勇侯夫人亲自过府下聘,羡煞世人的聘礼,明年六月初六成婚
苏溶月,你凭什么?
柳锦玉回到府里,就听到下人说老爷正在锦华阁,她点点头往自己的院子走。
还未踏进堂屋,便听到几声咳嗽从屋子里传出。柳锦玉加快步子,进了屋子。
淡黄的烛灯下,柳丞相一身褐色常服,坐在圈椅上,眉间凝聚着说不出的愁绪,整个人好似更苍老了些。
她不由一怔,多日来的怨气散了些许“父亲,您病了么?”
柳丞相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无妨,风寒罢了。”他示意女儿坐下,又继续道“见过李家那丫头了?”
柳锦玉乖乖福身,坐在了下首的凳子上,她低着头掩住了眸底的不屑,“见过了。”李淑娇和卫召钦的事情她是听说过的,原以为是传言,但今日看起来似乎传言不假。李淑娇脸上并没什么待嫁女子的娇羞,那笑反倒有股子认命般的苦涩。
那卫召钦就一张皮相尚可,按照他的出身,区区庶嫡子,根本配不上李家嫡女的身份。
就像那苏溶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也不知耍什么手段,蛊惑了卫瑾之和她定亲,好重的心机。
跟卫召钦一样,不过是妄图攀高枝的下贱坯子罢了!
“为父从不轻看女子。”柳丞相喝了口茶,意味深长道“李家那丫头就是被养的太娇气,不知人心险恶,她嫁给卫召钦总归是可惜了。”他千算万算,竟没算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竟然偷偷爱慕卫瑾之。
忠勇侯府并不是什么好的归宿,侯府表面再怎么风光显赫,总归是臣子。
只有一国之后的位子,才配得上他柳淳安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儿。
柳锦玉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摆明了不会成全自己的心意,多说无益。她不敢再与父亲争论自己的想法,只能靠自己去争取,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父亲解除自己的禁足。
她起身跪在地上,恭敬道“女儿谨记父亲的教诲,定不让父亲失望。”
柳淳安沉默良久,道了句“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为父的苦心。”便出了屋子。
夤夜,城南一处普通的宅院内。
大门紧闭,只有一间厢房点了盏微弱的烛火,窗户也让厚厚的黑布挡着,一扇屏风后,两道人影相对而坐,帷帽下的面孔正是当朝丞相柳淳安与六王爷元时驱。
元时驱扫了几眼手中的信纸,笑吟吟的道了句“有趣,你看看。”说着就把信纸递给了对面的人。
柳淳安忙接过来,几息之后,大喜道“想不到她那样的人,竟还有女儿”心狠手辣的暗桩,自己爆出来女儿被别人捏在老巢,真是意外之喜。
不对,一个能在大周潜藏多年的人,手腕谋略自是不容小觑,为何会自曝其短?
他想了想,正色道“会不会有诈?”他们查了多年都没有头绪的暗桩突然自曝其短,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
元时驱食指一下下点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柳淳安没再多言,知道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一刻钟后,元时驱笃定道“本王怀疑她是嫱邑部落的人。”
柳淳安大惊失色“那部落不是早被人灭了么?”
传闻中,嫱邑部落世代居住在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