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阳渐渐透出脑袋,洒下一地金黄,却并不耀眼。
苏溶月揉揉惺忪的睡眼,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一丝凉凉的惬意唤醒全身。
几只鸟儿,在窗外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她伸着懒腰,把玉姐儿的事儿跟朱妈妈讲了下,嘱咐她今天抽出些空来,要亲自找齐六亩问问情况。
朱妈妈知道小姐对玉姐儿格外怜惜,自不会拦着。
她匆匆用了早饭,交代祈雨碧灵几句,就奔齐六亩住的地方去了。
齐六亩一家五口,就住在北城郊外的庄子上,那是苏溶月母亲陪嫁庄子里最大的一个,每年的收益很可观,距离枫林胡同约十几里,是当年方老太爷特意买来给女儿的,想着离苏家近,女儿也方便了解情况。
朱妈妈刚下马车,就看见走出门的齐六亩,连忙出声唤他。
齐六亩乍见到她,长脸上满是惊讶,忙上前问道“怎么一大早过来了,可是主子有什么吩咐?”他们两个和周有财,都是方老爷子一起调教出来的,对彼此的性子十分熟悉。
朱妈妈也不跟他客套,直接言明找个地方说话。
齐六亩点点头,没在多问,带着她去了屋里。
两人走进屋里,齐六亩沏了两杯茶,才问“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朱妈妈将小姐的意思说了,又仔细问了他关于花娘子之前那个夫君的事儿。
齐六亩尴尬的挠挠头,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说给她听。
末了,又怕说的不够仔细,补充道“我也不知道那李公子,从哪儿知道她们母女在庄子上待过,他找过来的时候,一进门就说了许多对不住她们娘俩的话。”
“起先几次,我都是直接赶他走了,想着不搭理。”
“谁知道后来,他几乎天天找过来,一个读书人,就站在门口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都怪我一时心软,想着他们夫妻要是能破镜重圆,也是桩积德行善的好事,就就告诉他了。”
说到此处,他狠狠捶了下脑袋“我昨日路过芙蓉阁,就顺便去问问花娘子什么时候回李家去,谁谁知道那个杀千刀的只想从花娘子手里要银子花,根本没提接她们母女回府的事儿。”
从齐六亩的话里,朱妈妈大概猜到了原委,估计是李家有人在街上见到过如今的花娘子,同时管了两家首饰铺子的掌柜,别说月例银子不少,就算是为了主顾,也必须得打扮的气派体面。
她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撒气“老齐呀,你脑子是不是被猪啃了!告诉他之前,就不知道去问问花娘子的意思?”
“她们母女被赶出来那么久,什么苦没吃过!早不找晚不找,偏偏人家日子好过了,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想起玉姐儿这个女儿了?”
“这样的人家,你觉得她们回去,真的会比现在过得好么?造孽呀!”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怪他。
齐六亩就是个实诚的庄稼人,不然当年方老太爷也不会选他管庄子。
人是没坏心眼,但也是个架不住几句好话的。
当初,他们夫妇看花娘子母女可怜,就肯施以援手。
如今又因为心软,给她们母女添了麻烦,还真是说不清谁欠谁的,也说不清对错。
只是这烂摊子,最后得让小姐来操心收拾,朱妈妈就火不打一处来。
齐六亩也恨自己脑子被猪啃了,老老实实的一声不吭,任她骂。
好一会,朱妈妈无奈的扔下一句“哎,你老实呆着吧,别再裹乱。”径直走了。
齐六亩才敢抬头吐口气,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门外探出三个小脑袋,怯怯的看着老爹,不敢进来。
齐六亩顿觉老脸上,有些挂不住,朝两儿一女吼了句“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