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眼前的情况搞得一头雾水，苏离湘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她也拿不准秦氏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有别的打算。

不管真假，能在苏家多拖一会，女儿下半辈子就多一点转机。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不能眼睁睁看女儿往火坑里挑！

苏离湘当下吩咐贴身丫鬟：“绿柳你去请大夫来，老夫人怕是病了。”自己亲自扶秦氏坐回椅子上，等大夫过来。

穿碧色比甲的丫鬟道声是，就匆匆向外奔去。

借着关心外祖母的功夫，章佩儿近前看看秦氏又看看苏离湘，下意识以为二人在演双簧。她捏了捏苏离湘的手，压低声道：“姨娘你们收敛些，父亲还在这呢......”

苏离湘苦笑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忐忑地朝章修看过去，却迎上了一道嘲讽的目光。

章修脸色逐渐变冷淡，甚至有些厌恶。

他不理睬任何人，却将她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苏离湘低着眉，对女儿说：“你舅舅前些日子伤了脚，你该去请个安问候一声。”

章佩儿一听就撅着嘴嘟囔，“姨娘，舅舅不喜我去......”她亲手把茶盏往外祖母跟前挪了挪，显然更乐意陪着伺候秦氏。

“傻孩子，你陪他多聊一会，多说几句好话，他怎么可能不喜。”苏离湘尽量缓声安慰女儿：“别多想了，快去吧。”

章佩儿还想说什么，苏离湘又接着对她说：“你舅舅是伤了腿，行动不便，这端茶倒水的事儿你要多帮忙。”

此次回章家后，怕是再也没了出门的机会，只盼着兄长念在血缘至亲的份上，以后能对佩儿照拂一二。

说罢，苏离湘不再看女儿，转身伺候秦氏喝口茶润喉，又拿帕子为她擦了嘴角的茶渍。

将近半个时辰，苏离湘坐在秦氏跟前的绣墩上，端茶倒水，好不殷勤。

章修对小妾的一举一动都嗤之以鼻，做样子的垂死挣扎罢了！

他皱眉四下打量，耐着性子道：“湘儿，咱们该回府了。”

苏离湘一怔，软着嗓音说：“老爷，今日可否.......”

“认清你的身份。”章修脸色变得阴沉，立刻堵了回去。

苏离湘一下子僵住了。

章修鼻孔轻哼出声，满意的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惧怕和惶恐。

就在二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时，突然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绿柳小布快跑着到了苏离湘身边，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大夫。

大夫把过脉后，随口交代了饮食禁忌，留下一张方子就离开了。

得知母亲无碍，只是饮食不当犯了胃口，苏离湘说不清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可惜。

她眼下再也没了延迟回府的借口。

章修对门外候着的小厮道：“去请小姐过来，咱们立刻回府。”

小厮想要张口劝劝，还是抿紧了嘴，朝松涛阁那边去了。

他只是个下人，自然听主子吩咐办事。

按理说这苏家也算今非昔比，佩儿小姐身为苏家的外孙女，不该被轻易舍弃，可如今府中未嫁的姑娘只有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总归是庶女，比不得嫡女尊贵体面。

苏离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倒也没哭哭啼啼。

她先是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抬起时就见额头青了一片：“老爷，佩儿素来贪玩惯了，与其惹出祸来，坏了您的大事，还不如现在立刻打死她......”

“湘儿这话说的可不对，什么贪玩祸事，佩儿如今临近及笄，是大姑娘了。”章修闻言冷冷一笑，“我章家的女儿，哪个不是通晓事理知轻重的，你休要口无遮拦！”

“怎么回事......你们说的话......我老婆子怎么听不明白？”秦氏蔫头耷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