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一打完,那些擅长死谏的酸儒就恨不得大军能凭空消失才好,尤其对那些伤残的将士,巴不得他们一粒米也不需要吃,一文抚恤银也不需要发......
谁都能忽略这几十万浴血的将士,唯独他不能。
所以这些年,卫瑾之表面上深居简出,暗地里杀手阁、青楼、酒馆的生意都有涉及......
没有银子说什么都是空话,人至少得能填饱肚子吧。
苏溶月从泪眼里看见,他的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和无奈,突然十分心疼。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刚说完,眼泪就跟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卫瑾之给她擦了眼泪:“小傻瓜,即便有也晚了。”有些事不告诉她,与是否信任无关,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讲,知道的少未必是坏事。
她毕竟比自己小了十几岁呢。
苏溶月想到他刚才说‘如果有的选,我何尝不想’时,语气中的黯然,还是觉得心里发堵的难受。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她坚定地点点头,勉强扯出笑来。
卫瑾之却笑了笑:“说的那么悲壮做什么,我会保护好你。”
即使哪天我不在了......他在心里补充道。
苏溶月什么也没说,伸手用力握住了他的。
窗外弯弯的月牙儿,像是开放在夜空中的菊花瓣,把树木和房屋都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清辉。
二更天,东城。
与丞相府一街之隔的青葙胡同里,两个公子哥走路一摇三摆的说着胡话,老远就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
突然,五个黑衣人飘然而至,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其中一个公子问道:“你们......你们是劫道儿的?”
“啊呸!也不看看老子是谁!”穿蓝衣的胖公子哥推开同伴,朝黑衣人伸出一根手指,眯着眼骂道,“竟敢挡老子的路,还不滚开!”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的看着他们:“把东西交出来。”丞相府失窃,附近恰好只有这二人,且形迹可疑,他不可能就这么放人离开。
“什......什么东西?”胖公子打了个酒嗝儿,不耐烦地说,“再不滚就等死吧!等......等我回去叫人弄死你个狗娘养的!”
黑衣人面罩下的脸色更冷了些,拔出匕首慢慢朝二人逼近。
“交出来!”
随着他的动作,那匕首被月光映出数道寒光。胆小的那人明显慌了,酒也醒了一半,藏到胖公子身后道:“林公子,他们来了......他们要灭口......”
黑衣人听了这话,心中更加肯定东西就在他们身上。
被称作林公子的人点点头,话里犹带着浓浓的酒气:“怕什么,几个毛贼而已!”他不退反进的上前一步,指着上前的人道:“死!”
声音刚落,那为首的黑衣人故意配合似的,瞬间倒在了地上。
后面四人,顿时止住了步子,如临大敌的看着二人。
林公子也愣住了。
他举起右手的食指看了看,突然明白了,这应该是盛花楼那老鸨子新排的节目。
当即哈哈大笑,“赏!”
“好嘞。”同伴立刻狗腿的上前,替林公子掸掸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袖中的小瓷瓶,快速地凑到林公子的鼻子下方,整个过程仅在一瞬间完成,哪里像个醉酒的人。
“您看这几个是不是......”
短短几息之后,林公子双眼猩红如血,情绪越发躁动起来。
“废话!”他一把揪住同伴的衣领,斥道:“章骅,你他娘何时磨叽的像个娘们儿了!”
章骅似是受了惊吓,后退几步后,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林公子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