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位小堂妹在回长安前日子过得辛苦,身边一直只有这一个丫鬟侍候,主仆感情颇深,便称姐妹也不为过。
如今堂妹回到长安得了贵妃娘娘疼爱,虽然身边侍候之人多了,但还是一刻也离不得这个丫鬟。她方才急着来寻我,脸色很是不好。大人也知道她重伤才愈,身体虚弱,若是再受惊吓,怕是要受不住的。
下官有心要助她,可下官毕竟只是一个小小文官,回长安时日又短,对长安的各街的地形都还不甚了解。一时不知该从何寻起,才厚颜来求大人。
大人若肯出手,这份恩情下官必定铭记于心。”
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燕沽眉梢微挑,打量着低垂眉眼的慕荀,待他说完,笑得愈发恣意,“慕大人太看得起下官了!”
慕荀再次躬身,“燕大人毕竟是大夫的外甥,身份地位不是下官可比的。请大人看在昔日同僚的情分上,帮下官一回,这份恩情下官结草衔环也必定报答。”
燕沽深深的看了慕荀良久,没有作声。
慕荀垂着头,静默的等候着。
片刻后,燕沽终于叹息一声,点头应下,“慕大人如此说,下官若不出力,岂不有负大人平日里的照拂,我这就让下人出去寻一寻。”说到这里,眼眸一闪,“只是长安之大,又是夜里,要寻到一个人只怕不易,大人可别抱太大期望。”
慕荀听出他言外之意,但还是更恭敬的行了一礼,“多谢燕大人!下官相信大人。”
燕沽勾了勾唇角,叫进守候在外的廖庭,吩咐道“慕家九娘子丢了个丫鬟,你带上我的令牌出去寻一寻!”
廖庭垂首应是,接过燕沽递来的通行令牌,恭敬退出。
待廖庭出门离去,燕沽又笑着看向慕荀,热情的招呼他一同饮茶等候。
慕荀心还提着,原本想就此告辞,可燕沽盛情,此时他不好推拒,只得硬着头皮留下,啜着茶,有些漫不经心的和燕沽搭话。
燕沽倒是很自在惬意,姿态飒然的和慕荀聊起了近来朝中一些不大不小的琐事,以及——林鹤牵涉进的淫诗案。
虽然燕沽一副不在意的闲聊姿态,但提及林鹤时慕荀心中依旧生出警惕,他先前猜测过林鹤一案的起因,也因为燕沽的势力而怀疑过他,只是没有一点儿证据,他不能妄下论断。
花厅中烛火摇曳,座上的两人互相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