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十多天,宁奕每一天都会来到感业寺,帮助徐清焰取出身体里的神性水滴。
奇怪的是,自己的骨笛吸取了如此多的神性并没有像宁奕想象中的那样,产生一些妙不可言的变化,譬如说像是上一次破开初境之后,以迅猛的姿态,一夜破开第二境。
宁奕的修为停滞在了第二境,他的呼吸之间,天地灵气的涌入比同等境界的修行者要大量,但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波澜。
徐藏的解释很简单。
想要依靠呼吸之间的积累就破境,几乎是一件痴心妄想的事情,大隋皇室,各大圣山,那么多的天才修行者,没有一人不需要依靠背后靠山的资源。
积少成多,骨笛已经觉醒,默默积攒着神性以及星辉,宁奕只能默默等待着下一次的时机。
徐藏试着研究宁奕的骨笛,在觉醒之后,这片白色叶子似乎没有过多的变化,但肉眼已经看不出来它的气质出格之处,这片白色骨叶,更像是一片软玉,如果宁奕不说,谁都不会知道,这是一件比“细雪”品秩还要高的重宝。
“越是强大的兵器,认主之后的使用门槛便越高。灵山的镇山之宝,需要至少十位点燃命星的修行者才能催动,蜀山的燎燃剑阵,哪怕只展开一角,也需要使用者抵达星君层次。”徐藏如实说道“单独拎出来就能用的兵器,同样如此,赵蕤的细雪是一个例外,细雪的品秩高就高在无坚不摧,赵蕤从后山弄了一块磨剑石,打磨了十年,所以使用细雪的门槛非常的低,非常的适合低境界的修行者。”
宁奕听得很认真杀马贼的勾当他已经不做了,安乐城方圆三十里,金钱帮已经灭门,其他的马贼都撤了窝,那柄伞剑他一直带着,哪怕不杀人不刮风不下雨,伞剑也随手拎着,徐藏说过,剑不能离身,吃饭喝水睡觉,都不可以让伞剑离开自己的视线。
宁奕这个时候,只知道“伞剑”是徐藏花了大价钱弄来,却不知道徐藏口中的“大价钱”,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概念。
他把伞剑当成最重要的伙伴,事实上徐藏给他伞剑的那一刻,便嘱咐如此。
伞剑很好用,目前没有一样东西可以挡得住伞剑的切割。
宁奕不是一个笨人,在日子的缓慢推移当中,他对于伞剑的来历,以及徐藏总是背着黑布条的行为产生了些许怀疑,并且怀疑的真相,在蛛丝马迹当中越发清晰。
徐藏把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
他唯独念重“情”之一字。
所以宁奕知道,细雪对于这个男人有多重要。
他不说,他就不会问。
这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责任。
“我的哥哥,是西境很不出名的一位谋士。”
“他侍奉于当今大隋皇城的三皇子李白麟。”
“他叫徐清客。”
女孩看着宁奕,声音轻柔平缓“听过吗?”
宁奕摇了摇头,道“看来他的确很不出名。”
大隋的谋士千千万,都以侍奉皇族为毕生所求能够为大隋皇城里的某位权贵奉献才华,即便燃烧生命,也死得其所,这帮风雨当中起势的寒士,始终让宁奕这种生活在西岭底层的混混无法理解。
活着是一件难得可贵的事情,这个世道不让你活,你要摸滚打爬,要勾心斗角,要争强斗狠,最后好不容易活下来,只为了去死?
很多谋士如愿拜入了皇室,有些权贵门客诸多,到不了传说中那位高祖篆养的门客三千,养上一整个僚府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多的谋士则是渴死饿死冻死在了关外,求学负笈,苦学多年,叩不开大隋皇城里那些贵族的门。
这个世界很公平,如果每个人都有才华,那么就变得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