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不冷不热。”权古斟酌了下用词,“但也挑不出什么问题。她毕竟是公主,跟枢密府扯不上太多关系。倒不如说,她对当地世家的依赖程度要大过官府。”
“问题是据老夫所知,她对王家的态度也相差无几。”文行远皱眉道。
“您确定?”权古讶异的问。
“所以老夫才特意问你一句,以免大家有所误会。”
“这……不太合常理啊。”财部从事纳闷道,一个公主,仆从侍卫上百人,除开吃穿用度外,还有一座山庄要打理。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进项,要不了两三年就会坐吃山空。
而这来源无非有三一是官府补助,二是家族支持,三是当地世家供养。可广平公主在宫中并无靠山,还对王家不冷不热,这是打的哪门子主意?
只靠官府的那点例钱,最多也就够个基本开销,根本维持不了华贵的生活。
高山县的变故令夏凡借助公主之力一步登天,可光凭这一点,公主就要用自己的家底来支持夏凡?
这种事听起来就很荒谬。
“你最好去查一下,不止是城里的世家,还有那些商铺、钱庄。”文行远说道,“如果有资助夏凡者,让他们都断掉。不管他的钱从何而来,只要堵住源头,他这把戏不可能一直玩下去。”
“我也是这么觉得。夏凡此举无非就是想攒点本钱和我们讨价还价而已。”薛知更附和的点点头,“只要我们不让步,他难不成还能一部顶替三部来着?”
“哼,别忘了令部还要处理邪祟事件的,那才是他的真正要害。”文行远冷笑一声,“拉拢些乌合之众看似热闹,等到邪祟一来,那帮人就知道后悔了。当然,我们也不应该放任他表演,否则会对其他新晋方士有所影响。”他看向权古,“你从库房里拿一部分银子出来,看看能不能收买几个人为我们打探消息。”
权古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这种开销肯定不能写入账簿,最后估计还是得落到他自己头上。只是学部从事资历最老,对方既然已经开口,他也只好无奈应下,“我尽力而为。”
“世家那边或许亦该通个气,好让大家知道枢密府的态度。”见三位从事敲定方向,下面的方士也开始活络起来。
“不错。我们甚至可以知会地方官府,让他们假报邪祟案件,好令夏凡疲于奔命。”
“哦?这是个不错的点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似乎认为对方已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拍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畅谈。
“诸位大人,我认为那些都是细枝末节,根本无法取得一锤定音的效果。”
文行远循声望去,发现对方正是已部的六品问道,章崖。
“什么叫细枝末节?对付这种人不就该步步紧逼,让他无计可施吗?”有人不服道。
“话说回来,夏凡那家伙正是被你放给令部的吧?”
“你有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文行远抬起手,示意其他人安静。
“文大人,”章夫子朝上官拱拱手,“钱这种事情,可多可少,他能撑多久谁也没底——或许是两三个月,也有可能是两三年。问题是两三年的话,那些新晋方士能一直不出学部吗?”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邪祟,他召集的那伙人有可能殒命当场,但万一被他们解决了呢?岂不是进一步坚定了他们的信心?”
“前面这几种手段还能尝试一番,后面的则连尝试的必要都没有。”他不屑的扫了那些方士一眼,“我们枢密府的事,什么时候要求着世家来支持了?至于让官府假报案件更是荒唐,若是被夏凡查到,岂不是故意送把柄给人家吗?”
“依下官所见,情况只所以会变成这样,缘由仅有一个!”
“是什么?”文行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