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杜达,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看向下方的韩少言、宋桢等人,“老身久不出家门,对天下英才只听孩子们口中说过,却从没见过,所以不认得你们,还请见谅,体谅老身一个孤老婆子的不周之处。”
宋清裕、宋惇等人没想到一见面就惊动杜绮画的大驾,见到她的时候早已经屏声静气,一副晚辈的姿态,现在众人连称不敢、无妨、折煞我等这样的话。
旁边的金蛛婆婆、云浮影等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宋桢几人,意味深长。
杜绮画如一个慈祥老人一般笑着,看着韩少言等人的晚辈姿态,皮肤枯皱的手抬起,一指韩少言,道,“不过这位我还是认得的。记得你曾陪你师父来过我杜阀做客,叫做韩少言,是不是?”
韩少言被姚绮画点名之后,更被提出师父之后,也只能执晚辈礼,笑道,“杜前辈记的不错,三十年前我曾随师父来过杜阀,没想到这多年,前辈还能想起来,实在令韩某受宠若惊。”
“哈哈,那是你本身资质出众,所以对你多加留意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杜绮画仿佛想起了往事,眼中掠过百年的光阴,唏嘘道,“尊师已经仙去,你也从一个英气风发的少年变中年,而我更是行将就木!往事不可追忆啊!”
“是啊,白云苍狗,一眼百年。”
韩少言心有所感,想到逝去的师父和如今的年迈,有点感伤,但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知道这都是杜绮画在为了帝穴营造出来的和气前奏,不得不小心应付。
他转而笑道,“不过杜前辈风采如昔,不见年老反而更加健朗了,实在是让小子羡慕不已。”
“唉,人哪有长生不死的呢,总会有那一天的。”
杜绮画长长叹息一声,褶皱的眼皮垂下,这一瞬的沧桑和迟暮感才让人想起来她那几百岁的年纪。
她枯皱的手轻轻摩挲大拇指的扳指,絮絮道,“我活了这么久,可以说是大陆最长寿的人了,福也享过,苦也吃得,膝下儿孙满堂,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早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万般皆已看透,但杜阀这个祖宗传下来的基业,我总是担忧会败坏在我手上。”
“杜前辈何必妄自菲薄。”
韩少言感觉到杜绮画正在一点一点揭开此次的真正话题,连忙打断,“杜阀在前辈手上,不仅没有一点的声威下坠,反而隐隐成为是大门阀之首,这都是杜前辈的功劳啊,众位,你们说是吧?”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端正坐着不发一言的杜阀百圣,问道。
杜阀百圣被韩少言这样的问下来,即使再不想说话,也不得不出声附和韩少言,毕竟韩少言说的是事实,丝毫没有夸张。
杜绮画看了一眼纷纷出声附和的儿孙辈们,又看了一眼沉稳的韩少言,心中不禁对三言两语夺得话语主动权的韩少言赞赏了一番。
她呵呵笑了笑,摆手制止了儿孙辈们的恭维,“少言的话可谓折煞老身了。这百年来兢兢业业的操持,把家族维持下来,早已经疲累不堪,而现在我自觉身体越来越不中用。
哎,我知道少言你要说什么,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活了这么久早已经不在乎生死了,何必再自欺欺人呢。”
她摇头叹息,几缕雪丝从珠钗缀满满头白发间垂落下来,随动作摆动,“我活着的时候,世人卖我的面子,对我姚阀多家护持。
但我去后,这偌大的家业,又该何去何从,人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作为长辈的却难免杜犊情深,总是想为他们铺平道路。
所以这次崇佛墓穴就当做对儿孙辈的一次历练,大浪淘沙,各自挣命了。”
“是小辈们的罪过,让老祖宗受累了!”
杜达跪下来,羞愧的说道。
杜达这一动作,杜阀百圣纷纷跪下,一阵桌椅擦地声和衣服摩擦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