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吉日当头,大宋官家的婚礼已经开始了,天子大婚自然要与众不同,如此一来周期也是极长的。
在大宋,帝王的婚礼和平民的婚礼在流程上几乎是没有区别的,而“礼仪”一词原本是指一篇文章《礼仪·士昏礼》,其中记述了冠、婚、丧、祭、乡、射、朝、聘等封建时代的诸多礼仪之制。
礼是一种思想,一种文化,甚至是渗透到汉家千百年血脉之中的力量,即便是到了后世,也依旧难以割舍。
他使得华夏数千年文明延绵不绝,使得华夏永远有别于世界上任何一个文明的所在。
“中国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时代会改变,生活会改变,但中国的文明与传承却已经镌刻进了人们的基因中。
仪是表达“礼”的外在形式,所以繁琐的礼节便有了仪态,以各种震撼,端庄的形式出现在了人们的眼中,使得人们铭记那些重要的时刻。
婚礼几乎是继承“周礼”中最完整的一个部分,总共分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程序,于是乎称为“六礼”。
但一般人都能用的礼仪,到了皇帝这位天子用的时候,便不能只用“六礼”来简单了事。
皇帝大婚自然要有别于百姓或士人,况且大宋的婚礼本就有着非常独特的地方。
皇帝大婚要经过册立礼,必须确立皇后这一特殊的身份,这自然是其他各种官民不能有的礼仪,除非你打算造反。
而皇帝贵为天子,大婚不亲迎,派使节迎娶称奉迎,即奉命迎娶;从真宗皇帝开始,大婚时便把“请期”改为“告期”,从一般人婚礼中的主动改为被动。
身为天子怎能“倒贴”上去,主动向女方请期?这以后的家庭地位岂不是完了?于是主动请期便成为“告期”。
秦慕慕非常鄙视这种行为,为了皇帝的面子至于这般的咬文嚼字吗?!
但终究是拗不过陈彤可怜巴巴的模样,穿着盛装随同一群诰命夫人,出席告期仪仗,那盛大的告期队伍中前往花石桥的郭家。
叶安则被请如宫中,这次他不是宣礼官,而是作为侍奉御前的亲从官陪伴赵祯左右的。
虽说不是什么正经的职衔,却是帝王心腹,一般朝臣可没有这般的机会,而赵祯也是在这关键时候,希望有个亲近体己的人在身侧相伴。
叶安则是把自己当作是伴郎,显然赵祯虽贵为大宋之主,但在头一次大婚的时候还是颇为紧张的,别说是他,就是自己在面对满朝文武和一群御史直勾勾的眼神时都忍不住紧张。
最要命的是这大夏天的身上还穿着繁琐的朝服,汗水湿透里衣,便是丝绸的锦缎也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但无论是叶安还是赵祯都不敢动,动一动,拉扯一下衣襟,便会被朝臣参奏,内侍宫人一起上前整理,还要重新换装整理,简直“活受罪”……
天子大婚乃是头等大事,也是天下的幸事,虽官家亲从官,御前班直不能动,但朝臣们却是窃窃私语,甚至是兴高采烈的议论感慨。
册封,的旨意已经发出,珠帘之后的刘娥却气定神闲,朝臣们议论什么她清楚的很,这些人以为赵祯大婚过后便是成人,便能临朝亲政,但自己只要手握监国之权,那就没有官家亲政之说,谁也动不了自己的地位和权利!
这些文臣士大夫太过天真,以为这朝廷是他们说的算,真以为是天家与士大夫共天下?!
笑话!只要自己不退临朝之位,谁敢逼迫自己?他们文臣谁敢说一句违逆之言,大宋的兵权可是在自己手中,没有自己的旨意,东京城的禁军谁能调动分毫?!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些俗礼都在册封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而告期不过是最后一步迎亲前的准备。
司天监定下良辰吉日,所以告期只不过是最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