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与那精瘦汉子之间的差距,便是保镖与士兵之间的区别。
结果显而易见,在搏命时,经历过战场洗礼的士兵所展示出的勇气和生死间的经验远非一个武艺高强的人所能抵挡。
若是换成铁枪,那军卒手中的藤牌一定会被铁牛手中的长枪刺穿,但他的长刀同样也能当场要了铁牛的性命。
铁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精瘦汉子,刚刚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在他看来对方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家伙,但谁料却能在转瞬之间“击杀”自己。
喉咙火辣辣的疼痛,但铁牛的脸上则是羞臊的发红,他大意了,羞愧的难以开口。
他在叶安手中多年,也跟着叶安学了不少军中本事,可今日,一项是以西烈军精锐自居的他居然成为怀远军军卒的手下败将,实在是丢脸至极。
但在叶安看来,这样的丢脸也并非坏事,最少让他知道知晓自己的差距在何处,人不怕落后,只要知道自己的短处加以弥补,便终究是有进步的。
大宋军中不是没有操演,但在武将甚至是兵卒们看来,操演这件事并无大用,都是走过场的花架子,真正能历练出一支强军的还是要靠货真价实的战斗。
尤其是怀远军,这群从战场死人堆中爬出的士兵,真正知晓什么是强军劲旅。
所以在一开始他们是看不上西烈军的,尤其是关万山,在他看来怀远军的弟兄们在凉州城出生入死,与党项人斗,与吐蕃人斗,与回鹘人斗依然是把两军对垒当作是家常便饭一般。
所谓的西烈军也不过是名声大点而已,至于鸡川寨的那群匪寇……在真正的百战兵卒面前算个鸡毛?
西烈军与怀远军操练的消息传遍了凉州城,叶安没有刻意隐瞒,隐瞒也没用,毕竟在这巴掌大的城池之中想要做到密不透风几乎是不可能。
裴承文来了,一众府衙官曹也来了,他们都十分好奇新任的提举为何要在明知怀远军战力的情况下依旧要“以卵击石”。
西北风劲,沙场猎猎,双方各五百人具装甲胄,手持木质兵刃,便是弓弩也去掉箭头用麻布包裹沾上了白灰。
双方之间箭在弦上,鼓声阵阵,三通鼓后,鼓槌落下的一瞬间原本安静的怀远军便爆发出摄人心魄的“杀”喊声。
战场上什么最重要?勇气?当然,可更多的还是气势,只要气势高涨,便是胆小的懦夫也会被激励,提刀敢向百万军!
怀远军上下深知这一点,故在冲锋之时大声喊杀,这气势排山倒海一往无前,便是早有准备的铁牛也被吓得够呛,而陈琳则是微微点头道:“果是边州强军,能保凉州府不失还是有些本事的。叶小子,你的西烈军怕是够呛。”
叶安笑了笑:“两军交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胜负还未知矣!”
裴承文惊讶的看向叶安,但心中却是有些发笑,这是典型的文官想法,朝中文官的兵事经验还停留在古文经义之中,他这年轻人哪里知道战场上的险恶?!
但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不发一言的西烈军突然从整齐变得分散,但这样的分散又不是彻底分散,而是一小团,一小团的聚拢在一起。
弩箭升腾而起,在关万山的惊骇中,雨点般的落在了怀远军的军阵之中,近三百步的距离根本不是寻常弩箭的射程,简直是骇人听闻!
但更让关万山与裴承文惊骇的是,短短一个呼吸箭雨又至! “这不可能!难道西烈军上下具装弩箭?!” 随着关万山的惊呼,裴承文也是瞪大了眼睛盯着校场中西烈军,但他发现当第三轮箭雨射出时,西烈军的前锋已经与怀远军前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