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之上所有人都在准备为废后之事发力,但话题还没到废后这件事上,不过各方的眼神交流可不少。
叶安依旧靠在距离最近的柱子上,对于这种大朝会来说讨论废后之议显然是不妥的,怎么?皇帝不要面子的吗?
大多数人都是在等清流文官将此事推出来之后再进行表态,或是维护法礼正义,或是维护官家,在不经意中,这场还没提出的议论就已经成为吕夷简与王曾之间的角力所在。
没错,依旧是这对老冤家,叶安甚至已经习惯了大宋党争的存在。
这东西灭不掉,破不除,历朝历代皆而有之,因为同乡、同年关系而达成的利益集团想要彻底消除几乎不现实。
别想着帝王能力出众可驾驭党争,那种级别的操作只有极少数英明的君王才能做到。
在明朝之前,中国历史上的君臣关系更多的是一种“合作关系”,没瞧见老赵家对文臣的“体贴”吗?不是他们想,而是不得已!
文臣对于老赵家来说实在太过重要,要依靠他们驾驭武将,要依靠他们来维系法礼,要依靠他们来统治国家,双方之间缺一不可……或者说可以没有皇帝,但不能没有文臣。
而文臣又是最喜内斗的政治群体,因为利益诉求的不同,朋党就自然而然的出现,有了朋党也就有了党争。
在叶安眼中,就算是清流何尝不是朝堂上的朋党呢?
他们文书串联,讨伐他们眼中的不法,就是在党同伐异!只因他们的旗号更加正义,所以就不是朋党了?!怎么可能!
有一点不可否认,这些清流大多都很年轻,并且脑袋里对一些东西的坚持让人敬佩,于是这样的清流就会被有些人利用,比如与吕夷简分庭抗礼的王曾。
赵祯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听朝臣不断的上奏政事,大多都是年底最寻常不过的,三司年底会帐,吏部流内铨评定勘磨,三班院铨选三班使臣等等。
待朝会进行一段时间后,所有人都有些疲乏了,只不过并没有人提出有关废后之事,大庆殿中居然出现了短暂的安静,这样的安静让赵祯都觉得吃惊。
王曾有些不解,为何那些清流并不愿站出来反对官家废后,几乎所有清流是反对此事的啊!
要说清流的胆子小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当初刘娥临朝称制时朝中清流对其口诛笔伐,那样的场面可不比这废后之事还要大得多?!
眼下的清流们默不发声,让许多等待之人不知从何发力,除了清流之外大多数朝臣是不愿主动提及此事的。
就在众臣公等待之时,王随却出班道:“启奏官家,臣请改制淮南盐法!”
一时间朝中文武错愕,就连御座上的赵祯都没想到身为参知政事的王随居然提出改革淮南盐税的建议,略微思量后道:“哦?淮南盐税自五代时便是如此,王参政又何疑议?”
王随立刻道:“淮南出盐从通州、泰州、楚州三地用船运往真州,再运销于江南、两浙、荆湖诸路。但官府榷卖淮盐买卖弊端甚多,尤以运销之中更是如此;押运食的吏人、士兵往盐里掺砂土,淮盐质量低劣,不堪食用;而且吏人相继累犯不堪禁止!近年运河干涸,运盐船无法通行,因而边州百姓往往无盐可食,然江淮诸地盐场却堆积如山,据淮南盐铁司查验,今年运不出去的淮盐高达一千五百万石,甚至无有仓廪储存以至损毁万巨;亭户至官府所获产盐之钱无以维生,日益贫困,因而亭户往往铤而走险,私下贩盐。臣建议先通商几年后再作打算……还请官家下旨恢复先帝朝天禧年旧制,为淮南之亭户,边州之百姓开恩!”
关于盐铁一直是大宋民生的重中之重,王随的提议立刻引起了关注,更为重要的是身为右司谏的范仲淹立刻出班附议,他之前与叶安南下江淮赈济灾情,对这些最有发言权。
随着范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