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州遇袭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东京城,只不过党项人在攻下了宣威寨后便没有下一步动作,千余人驻守在宣威寨已然是鸠占鹊巢,折惟忠的上疏内容很是简要,请求朝廷增派援军,党项人占据宣威寨乃是为再次侵袭做准备。
王曾作为枢密副使也是上奏赵祯,当以并州、代州之边军严阵以待,若李元昊还敢侵袭府州,则断其后路,形成围堵之势。
赵祯采纳了他的建议,并下旨斥责李元昊的犯边行径,同时从三司拨付钱粮支援府州。
这样的应对不可谓不稳妥,党项人果然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府州也在夏季得到了短暂的喘息之机,看似危机解除,但叶安总觉得不对劲。
以李元昊的性格不会率领数万大军出征只占据一个宣威寨便偃旗息鼓,甚至连府州城的影子都没瞧见便快速撤退。
要么便是真的不打算对府州动手,打算利用这次机会给大宋施加压力,迫使朝廷开禁榷场,要么便是另有目标!
数万大军就算是党项这种就食于敌的存在,人吃马嚼也需大量消耗,不可能只拿下府州边寨便罢手,这是亏本买卖,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做的蠢事。
于是叶安连夜上疏三封劄子,同时在超会上建议河东路、永兴军路、秦凤路各边州加强防备,以应万全。
但吕夷简与王曾皆认为这是杞人忧天,眼看便到六月中旬,再过几个月便是秋收之时,无论大宋还是党项都不会也不能在这个时耽误农时。
别忘了,整个河套以皆在党项手中,河套的土地肥沃,若耽误了农时对党项乃是毁灭性的打击。
朝堂之上叶安针锋相对:“咱们能想到之事,李元昊定然也能想到,西北动荡以多年,若不小心谨慎,恐有大祸!”
“叶学士恐怕多虑了,边州多为地势险要之地,党项人若南侵我土,所需时间日长,不待其夺下寸土,边军转瞬即至!如何南侵?眼下农事要紧,若耽搁了农事,一年之光白费,夏秋两税更是无法足额,此事甚大!”
范讽出言反对,国计民生他最为看重,大宋不可能因为几率渺茫的袭击而耽误所有边州的土地收获。
吕夷简也是出班道:“启奏官家,党项人久居西北多年,自李德明始便用兵西州,无暇南侵我朝,若贸然肃边,或激怒元昊,不如令各州戒备外松内紧,既安民心,又有防范,还可令甘凉之西烈军,怀远军守望相助,若党项人南下侵袭,则两军齐发攻其瓜州,沙州,迫使其回退便可。同时当命有司刺探军情,以早做防范!”
姜果然是老的辣,吕夷简几句话便将责任推到了叶安的头上,无论西烈军还是怀远军皆出自他手,虽说现在没有领兵,可到时候若不能给党项压力责任终究是会落到他头上的。
凭什么你领兵时能大破党项,而别人领兵就不能?
至于皇城司刺探军情更是直接施压,若提前一步收到消息还好,若不能待边州有警便又是叶安的责任。
一时间朝堂为之侧目,而叶安却暗道“老狐狸”的话就不能相信,他说同自己和解可这时候又在下死手被刺。
双手握拳,叶安生生忍住怒意道:“吕相公所言有理,可就算西烈军,怀远军攻陷沙州,瓜州又如何?两地距离甘凉甚远,恐难持久,而党项人南侵亦是我大宋之损失,皇城司刺探敌情乃本份,可西北距离东京城有多远,消息传递也需时日,唯有早做防范才是以逸待劳之举!”
赵祯微微点头:“众卿所言皆有道理,西北防务不可不重,但农事亦不可耽搁,王枢密可有谏言?”
王曙岁数已经很大了,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要坚持上朝实属不易,但既然被赵祯点名,也就出班躬身道:“老臣以为当令边州防备党项,农闲时训练农人以备战时所需,粮食收割后但运至最近州府、堡寨城池,各州府乃至县守具备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