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以过,赵祯改元康定,彻底结束了沿用多年的宝元年号,民间百姓多以为宝元年号对国朝经济多有助力,这几年买卖好做,活计好找,百姓手中有钱,朝廷国库有帑,算是安居乐业的一年,但边州战事频发,局势动荡不安。
康定年号的寓意不言自明,无论是君王还是臣子都希望这充满寓意的年号能给大宋带来真正的康定。
只不过一厢情愿的事情如何能当真?
康定元年一点也不康定,李元昊刚刚建立起来的大夏国已经开始积极筹备犯边,当初会州一战让党项人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在物质上都尝到了甜头。
李元昊在积极谋划对大宋的再一次南侵,这不光会给西夏带来切实利益,更会让他的统治愈发稳定。
毕竟是刚刚登基称帝,若没有一两次决定性的战争他很难站住脚跟,无论出于内外因素考虑,侵袭大宋无疑是李元昊的最佳选择。
眼前并不算高大的宫殿让辽朝使者有一丝惊讶,兴庆府怎么说也算是大夏的国都,所谓的宫殿不过是延续了之前党项王宫的基础,将王爵的宫殿建筑进行提升罢了。
看了一眼王宫牌匾上的“东华门”三个字,在那算不上高大的城墙上有违扎眼,使者强忍着笑意进入宫中,所谓沐猴而冠便是如此吧?!
殿中的李元昊高坐御阶之上,气度非凡,目光所及辽使不敢窥伺,此时他才猛然想起,帝王的威仪从来与宫殿大小无关……
“外朝使者前来,见我大夏皇帝为何不拜?!”
张元站在殿中,一身朝服端庄无比,见辽朝使者并未参拜李元昊,顿时出言呵斥,而大夏国的文武群臣皆怒目而视,状若杀父仇人一般,这可将萧骆浚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单膝跪地以手抚胸。
等他回过神来却又觉羞愤,什么时候大辽的使者需要参拜党项的首领了?他李元昊虽说建国称帝,可左右不过是大辽的附庸而已。
不等萧骆浚开口,李元昊却冷冷的开口道:“大夏与辽乃友邦,又兄弟之国,朕迎娶兴平公主,之日以重礼为聘,以两国之交为媒,但天不假年公主染,虽百般救治,但公主仍是香消玉殒,朕还在悲痛之中,为何你辽朝却要来兴师问罪,难不成是怀疑朕虐待公主不成?!”
左右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就算身份最高贵,终究也是政治的牺牲品,兴平公主的死对于辽朝来说也非一件“坏事”,虽是宗室之女,但最终还是联姻的政治工具,既斯人已逝,辽朝自然要兴师问罪以获得最大的利益,这一点无论辽皇亦或是萧骆浚都很清楚。
眼下辽朝与大夏虽说联手攻宋,但该有的好处还是要占的,大辽的公主岂能白死?若不寻李元昊兴师问罪,那大辽便是吃了哑巴亏!
眼下李元昊这般的态度,却让萧骆浚一时语塞,原本准备好的质问之词也就难以出口,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大辽公主从小便可弯弓骑马,身体康健,为何至你夏国几年便身患重病,贴身侍女言其郁郁而终,难道陛下就没有冷落之嫌?”
“哈哈!朕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般的话,女子从夫,朕身系整个大夏之社稷,难免冷落身边女人,若按你这说法,难道你辽朝皇帝就没有冷落过后宫妃嫔?!江山社稷和后宫孰轻孰重难道贵国的朝臣和皇帝分不清?!”
萧骆浚在这种博弈上完全不是李元昊的对手,几句话便被他拿捏死死的,并且李元昊也没给他任何机会,紧接着便怒声质问:“辽夏两国盟歃已久,合议攻宋,为何你辽朝大军久屯幽州而无寸进?!”
萧骆俊忍不住反驳道:“我大辽用兵自有规矩,况南下攻宋非蝇头小事,自需大军整顿,粮草先行,若无万全之备,岂能轻用刀兵?!”
李元昊坐在御座上怒目圆睁:“大言不惭!两国盟歃,合议攻宋,眼下我大夏以然起兵,而里辽朝却屯兵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