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仙吧!”
“哈哈哈,那当然了!”
“你也不是和尚吧!”
“额,这个么。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嘛。”
“别骗小孩子了……那我以后能跟着你吗?我想跟你学本事。”
“哦?真的?学我可救不了这个世道。”
“这么说大师你答应了?”
“不,我想你叫我大哥。”
“嗯?这么说,你一定还有其他兄弟。”
“哈哈,你这么聪明,我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干嘛?”
“我不是你大哥嘛?再说了,咱们得把你的名字刻在碑上,这样你母亲才能时时刻刻都看见,不会觉得孤单呐。”
“嗯。到时候说给你听。”
“行吧行吧。小兔崽子鬼脑筋多,在想什么呢?”
苍茫暮色下,两人渐行渐远,直到变成了两个小小的黑点,最终消失在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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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新月初升,像女子合着眼睑,借着柳梢描眉。
月光流泻过谷地,芳草成茵,萤火成群,百鸟凋啾,万花摇曳。
星星托着裙摆,绕着天极点着脚尖,旋转起舞。
夜色凉,天如水,水如天,好像能从天上取下清酿,似乎能从水里捞起月亮。
日落星辰,雁鸟南飞。
青丘上,正对着月亮。
一个小小的隆起的坟包,上面竖着一个矮矮的石碑。
碑上刻着几行字。
字有两种字体。其实一样难看,只是难看的各有风格。
一种宽宽胖胖,可中间的笔画却挤成一团。仿佛一个戴着一层又一层笑脸面具,实则早已被伤透了心,把自己深深藏起的断肠人。
这种字体占了大部分文字,写着
母多比氏。
为母天仁,育子有方。不幸早丧,痛哉。
南无阿弥佗佛。
另一种字体只占了一行,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稚子执笔,写在了最后。
儿辛格瓦尔?甘地顿首
孤月当空。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面容坚毅,跪在碑前,伏身长拜,起身又复始,一连九叩,直到额头的血迷了眼睛,依旧不为所动。
孩子磕完了头,忽然绷紧脸,很是郑重地出声
“母亲在上,儿今日拜净坛使者为兄,日后必侍之如父。如有毁弃,上穷碧落下黄泉,皆天打雷劈。”
对着母亲的墓碑立完誓言,小辛格转身,朝着猪刚鬣重重一拜。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猪刚鬣笑着点头,笑着笑着忽然鼻尖一酸,赶紧回过首,偷偷抹了抹眼角。
“哎呀,搞这么煽情干嘛,老猪我都快哭了。得快点告诉兄弟们,咱一伙又多了一个仔。”
想着,猪刚鬣回过头,掏出瓦钵,豪迈一递。
“来,小家伙,干了这碗陈年山泉水,咱就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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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中出现了平原上的麦子
这些与水中的景色有些陌生
天已黑了,下着雨
我坐在水上给你写信
——海子《遥远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