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棋中君子棋外莽(2 / 3)

适度还是可以的。

他盯了会儿棋盘对局,便知这两人棋艺十分稀松。棋盘上的棋子许多都是毫无意义的落位,看着好像占住了星目,但是却无法纵连起来。“多子围空方胜扁”这样简单的道理似乎都不太懂。其实沈牧不知道,他所学围棋之时,乃是集了几千年的对弈残局所总结出来的经验和规律,各大名家的手法,各国九段棋师的对弈局,应有尽有。这些对局,又岂是这两个书生所能比尔。

忽然间,持白子的书生将棋子反立在棋盘目上,道“程兄棋高一着,这一阵,我又败了。”

那名姓程的书生爽朗一笑道“侥幸,侥幸。不过赢了半子,多谢高兄承让。”

观棋的那人道“我说高程两位兄台就别谦让了,依我看,你们二人都是咱们书院最厉害的棋手了。”

那两人哈哈一笑,齐道“夫子的棋艺,咱们是万万比不上的,郭兄这话若是叫夫子听见,可是要挨板子了。”

那郭姓书生道“不碍的,不碍的!”

他们三人言笑之间,沈牧却眉头一皱,捡起那颗反面的白子,随手放在棋盘右上角黑子一串的一目之上,道“这局明明还有的救哇。”

他那颗棋子一落下来,心中暗叫糟糕,自己没有忍住,居然做了这等拆局的事儿。

果然,沈牧一抬头,便看到那姓程的书生面带愠怒,恨恨的瞪视沈牧。

那郭姓书生看了一眼棋局,忽的拍掌叫道“妙极妙极,这一子看似平淡无奇,但却能右上角被围的棋子盘活。你们瞧,便是程兄将这几枚白子吃了,那他这些黑子,却又会陷入重围之中,反倒更加不利了。”

郭书生这么一说,反倒是添油加醋更让程书生难堪了。程书生当即喝到“哪里冒出来的没头货,不懂甚么叫做礼数么。”

沈牧连连致歉道“对不住,对不住,咱……咱这只是没忍住。”

高书生见事情有些麻烦,连忙打圆场道“程兄,他是局外之人,毕竟无意,左右我是想不出这么一招的,还是算我输了。”

程书生冷哼一声“这本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

沈牧道“实在对不起,许久没有对弈,忽然有些手痒。就……惹了大伙儿不快,在下再次道歉,望海涵。”

程书生冷哼一声道“高兄,郭兄。对弈便到此了吧,秋考日子快到了,我可不想因此被人叨扰了读书雅兴,有些人大字不识,偏来附庸风雅。两位兄台,咱们走吧。”

说完,独自转身去了。高书生看了一眼沈牧,又看了眼郭书生,道“唉,程兄还是这样急性子。”说着,对着沈牧施了礼,追上程书生去了。

高书生摇了摇头,边收拾棋子,边道“教这位先生见笑了。”

沈牧忙道“不,不,是在下给兄台惹了麻烦,着实不好意思。”

高书生道“不碍的,我们都是同一个书院的学子,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会有麻烦之说。不过话说回来,先生方才那棋子下的当真妙计,置之死地而后生,太厉害了。”

沈牧道“在下胡乱下了一着,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颗棋子的落位,原本没有什么惊人之处。”

高书生道“好一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先生怕也是书院的学子吧。”

沈牧刚想说“我毕业好久了……”忽的想到自己已经是沈牧,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没能高中的落魄秀才军师,如果说毕业这样的词汇,只怕又要解释一通……沈牧道“早年考了个秀才,却没能再进一步,只好放下圣人之书,换个糊口的营生。”

高书生道“原来是前辈,失敬失敬。”

沈牧道“岂敢岂敢。在下沈牧,未曾请教先生名讳。”

高书生道“晚生高晋涛,方才两位一位是程旭,一位是郭文远。我们三人结伴去前往镇南府参加今年秋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