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吓了一跳,混子撇撇嘴问老李婆“有啥了不得的事?天要塌了?地要陷了?还是小鬼子进了咱院子了?”
老李婆白了他一眼,只顾风风火火地吆喝着往前院跑。
任闲刚刚平息了一场乱子,好说歹说地把时玉珍连劝带哄地送走了,才坐在办公室里长吁了口气,忽然又想起老丈人病了,老婆叫他今天去西关医院看望的事。
这会儿老婆肯定已经从学校回家了,自己这会儿回去,少不得要挨她一顿埋怨。
他决定这会儿就赶去县城西关医院……可是,中午开饭时可是敬老院事故多发时段,最易出乱子了,怎么走得脱?
他点上一支烟,心神俱疲,心说,这哪是敬老院呀,简直就是一托儿所、幼儿园,得24小时看着,年年月月天天时时,一个不留神,内战大战口水战随时就要爆发……
老李婆惊天动地吆喝着闯进办公室,好象怀里抱的是当朝小太子似的,拖着哭腔嚷道“可了不得了……”
任闲“噌”地一下站起来,也惊慌地问道“咋的啦?”
老李婆腾出一只手抹着老泪,没头没脑地说“夜晚就不对劲儿,喝了半瓶奶,吐了一被子。俺俩口一宿没合眼,今早上只喝了几口奶,到晌午头……”
任闲当然知道老李婆说的是金宝,但金宝到底啥情况?
他打断老李婆啰啰嗦嗦的话头,着急地问“金宝到底咋了?”
老李婆哭着说“恁摸摸,额头烫的能烙饼了……”
任闲急忙伸手去一摸金宝的额头,果然烫手,小脸也红的吓人,明白了这是在发高烧。
任闲立刻叫混子骑着三轮陪着老李婆去卫生院,自己骑着摩托车先去卫生院找人,他只怕中午午饭时间找不着人。
“好啦,别哭眼抹泪的了”,混子安慰说,“谁家娃娃没个头疼脑热、三灾八难的?”
任闲骑摩托车到了卫生院,打电话叫来院长,又找来儿科医生。院长和儿科医生一齐给金宝会诊后说“不碍事,很快就会退烧的。”
又仔细问过老李婆一些生活起居细节,哭笑不得。
老李婆一次都没给金宝喂过白开水,她认为喝奶粉本来就很稀糊,不用再喝水了。这都农历五月了,她还给小金宝穿着袄,裹着小棉被,晚上还盖着厚被子,被老李头搂在怀里,窗户也不开……
还有卫生问题。
儿科医生解开了金宝的小棉被,扔到一边,又解开小棉衣散热,用热毛巾给金宝热敷了一会儿,说“先观察观察,问题不大,放心吧。孩子的体温调节中枢还没有发育完善,对产热和散热的调节能力差,加上新生儿皮下脂肪薄,身体表面积相对较大,体温容易受环境温度影响。以后不要给孩子穿的太厚,包裹的太严啦,还要注意室内卫生和开窗通风……”
老李婆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任闲去街上给俩人打包各买了一份牛肉烩面,说“恁吃了饭,先在这儿招呼着金宝,下午我再来看看情况。”
敬老院今天中午倒风平浪静,老冷急忙做好了一大锅面条,老人们饿的不行了,都慌着吃饭。
老贾招呼张东臣说“老张,盛碗面条喝吧?”
张东臣当然知道这只是一句客气话,他笑笑说“今儿早上油饼吃撑着啦,中午没胃口,晚上回去喝点粥妥啦。”
大老葛好心地说“老张,赶紧来敬老院妥啦,一日三餐吃现成,吃饱喝足了看看电视、打打扑克牌,还不耽误你做手艺挣钱,人多热闹,可比你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强多了。”
张东臣撇撇嘴说“俺不干。恁这院里天天吵的鸡飞狗跳的,真闹心。再说了,院里都是两人住一间屋子,俺来了别叫俺跟高儿一屋,不用三天,非叫俺活活熏死不中。”
“这话说的,人家老周跟高儿住几年了,咋没被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