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公孙明也到大门上和老人们玩牌。因为公孙家在集上是大户,公孙华又是民政所长,所以老人们有的怕他,有的讨厌他,有的巴结奉承他。
公孙明刚坐下,他喜欢背北面南的位子,说是主位,也可能心里觉得这是皇帝的座位?
张东臣也来了,两人都是虎口的名人、能人、狠人。
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这两只老老虎如果相斗起来,应该很有看头哦。
但是,只要没有根本利益上的冲突,张东臣一般不会和公孙明翻脸。
叶宝林中午又喝了一点小酒,上午回了一趟庄里,不知是谁惹了他,总觉得心里不痛快,只差一根导火索,一点就着。
老曾和张英每天很早就到院里,洗衣、扫地,再在前后院转转,就回楼上的休息间闲聊。
公孙明中午喝的是高粱白,浑身一股酒气。
叶宝林忽然就发牢骚骂娘了“……nnd,给这院里,活象个犯人坐监似的,吃的还孬,还没点自由……”
混子从来就不是盏省油的灯,听了宝林的话,也附和着说“嘿,咱一月才几十元钱,人家乡里的干部一月两三千,咱上哪说理去?”
公孙明一听这话,气的七窍生烟“混子,恁是啥人,也配跟人家干部比?好歹人家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凭本事干出来的。恁是啥人?恁有啥能耐?恁对国家对政府有啥贡献?这是共产党心善,搞个五保户集中供养制,免得你们冻饿病死。恁这种熊货,不知感恩,吃了几顿饱饭,竟还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混子嘻笑着说“俺没老婆,不拖计划生育后腿,这还不算贡献?”
公孙明“呸”了一声说“俺养了五个孩,六十多了,还得自食其力,不敢伸手跟谁要,不怨这怨那的。就说宝林你这个货,恁刚来时又黄又瘦,自打进了敬老院,三餐吃的匀实,人也胖了,面色红润。恁回家去,顿顿吃肉吗?敬老院的伙食差吗?老丁的手艺差吗?恁回叶庄住十天半月试试!”
张东臣笑笑,也附和着对公孙明说“这些家伙,纯粹吃饱撑的。”
叶宝林中午喝了不少,脸成了猪肝色,邪呼道“俺喝自家的酒,吃自家的肉,有啥匀实不匀实的!”
公孙明鄙夷不屑地说“俺都吃喝自家的,恁多排场?恁的意思,是共产党没照顾好恁?不周到呗?”
张东臣笑着说“咋的不周到了?”
公孙明说“按他们的标准,这集中供养制就不该光一个标准,应该按需供养。”
公孙明就象相声表演中的逗哏,而张东臣义务客串捧哏,配合着抖出一个又一个包袱……
“怎么个按需供养法?”张东臣笑嘻嘻地问。
“嘿,比如说”,公孙明嘲讽地说,“叶宝林喜欢酒,每个月就供应酒给他喝;黑老包喜欢方便面,就发方便面;顾高爱吃肉,顿顿肉管够;老李婆爱吃零食,就发零食给她;混子爱钱,光给他钱妥了;大老王爱抽烟,就给他烟;张学友想老婆咋整?就发个老婆给他?”
话还没说完,老人们已经笑倒了一大片。
混子还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倒是可以有。”
张学友无限神往地说“真要这样就太好了……”
老贾头说“嘿,有这样的好事,敬老院里早就挤不下了。”
公孙明自己忍不住也笑了,指着张东臣说“若是把爱莲发给恁,恁还不屁颠屁颠地,踩着风火轮往敬老院里跑?”
张东臣不好意思地嗔怪公孙明说“恁看,咋说到俺头上了呢?”
“来,打会儿牌,说说笑笑又是一天了。”
张东臣洗好了牌,忽然就问:“怎么不见高儿和大老葛?”
“高上城了,说是去县城里找他表妹要点钱花一一他的积蓄都在那儿呢”,老刘说,“大老葛请假回去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