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看和一梅齐齐抬头去看,问棉袄的人是个矮壮的黑汉子,听口音是外地人,应该是黎剑兄弟黎飞工地上的工人。
那人还穿着单薄的夹克,冻的瑟瑟发抖,鼻子红红的,苦笑着说“nnd,能穿的俺都穿身上了,今年这雪下的也不论时候了!”
“八十吧……”叶看壮着胆子,试探着答道,她估计那人会还价五十,应该能成交。
“好,俺要个175的号。”那人掏出一百元,递给叶看。
叶看赶紧找了二十元零钱给他,三件棉袄三个号:175、180,185。
她取下175那一件,那人拍打了几下,慌忙就穿在了身上,长长地出了口气,满意地走了。
叶看发了半天呆,回过神来对一梅说“俺真笨死了,那人急等着穿棉袄呢,恁说,俺咋不知道要一百整呢?”
一梅说“还有两件呢,你有的是卖高价、发大财的机会。”
两人正说着话呢,一个高胖的老头负手走进了店里,眼睛偷瞄着那两件棉袄,假装四下里看看,最后才伸手摸着模袄问道“这棉袄多少钱?”
叶看打量了老头几眼,狠了狠心说“一百五!”
“哎呦喂,恁赖的破棉袄,恁也真敢要价!”
老头吃了一惊,忙松了手。他记得去年冬天,也是这家店,那会儿是才上的新货,要一百一件,他没舍得买。后来正月里处理,才五十一件,他又想着天暖和了,买了也穿不几天,就磨磨叽叽地跟老板搞价四十、四十五,没买成。
明明是去年卖剩的尾货,现在居然敢要一百五?要抢人了吗?
“恁爱要不要!俺前儿顶着寒风去进的货,一百多件,卖的就剩这三件了!”叶看满嘴跑火车地说,一梅看她的脸,居然一点也不红。
“恁就吹吧,明明是去年的尾子货,糊弄谁呢?”老头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叶看。
叶看冷哼了一声,这样难缠的自以为精明的顾客,她见的多了。
“八十卖不卖?”老头狠了狠心问道。
叶看气的连哼也懒得哼哼了,不搭理老头。
“一百!”老头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这个价。没办法,他找遍了虎口所有的服装店,都没有棉袄,更别说185的号码了。
一梅看了叶看一眼,叶看硬起心肠摇了摇头。这雪还在下,天进不了货,这两件棉袄哪里够卖的?不急。
老头气恼地摔门而去,口里嘟囔着“奸商!”
幸好叶看没听见,依她的爆脾气,若听见了,少不了又是一场口水大战。
“你也忒狠了吧……”一梅笑着说,“卖了几年衣服,心都硬了,一身的铜臭味。”
叶看一直在家备战参加招教考试,连考了几年没考上,心也凉了。
她轻轻打了一梅一拳说“在商言商,该赚得赚,该赔得赔!恁不知道,刚才那老头,跟个寒号鸟似的,为买这件袄,来三回了。天冷时慌着来买,卖一百他给八十,没买成。挺一挺,冷天过去了。处理时五十一件,他又来买,只给四十四十五,又没买成。今儿天又冷了,又哆嗦着来买袄,可落俺手上了!”
一梅听了大笑说“咱俩打个赌吧,看他今儿买不买得成。”
叶看摇摇头说“不赌,人都走了,再来也是下回冷的时候了。”
一梅笑道“未必,我赌他今儿还来!”
“棉袄咋卖?有180的号不?”
一个小伙子披着一身雪花闯进店里,风风火火地指着两件棉袄问道。
叶看先上下打量了小伙几眼,才慢慢答道“有180的号,一百五一件。”
“好,给俺取下来吧……”小伙子缩成一团,牙齿打着冷战说。
叶看取了180那件,递给小伙子。
小伙子付了钱,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