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梅手里掂着一百二150g的面膜粉,心疼到不能呼吸。
叶看的服装店仍然没有开门,也许是出门去进货了吧。
又走到九龙商场,张东臣耷拉着脑袋,还蹲在大门口卖扫帚。看样子,并没有卖出去几把。
一梅心里叹气,又走到他跟前说“唉呀,张叔,您的手真巧,能扎出这么漂亮的扫帚……”
张东臣苦着脸说“咳,快别夸俺了,好啥呀?半晌午就没卖出几把去!”
“那是他们眼神不好,不识货,”一梅笑嘻嘻地说,“幸亏我回来的快,刚才我还怕过来晚了,您的扫帚卖完了呢!”
张东臣抬起头,疑惑地问“恁啥意思?”
“买您的扫帚啊。”
“咳,说买就见外了,恁要用就挑两把拿去用妥了,俺自个儿扎的,也不值啥钱。”
张东臣边说边站起来,要帮一梅挑扫帚。
“唉呀,张叔!”一梅急忙阻止他说,“别忙着挑呀,您一共有多少把?”
“啊……”张东臣惊讶地说,“俺还有二十一把。”
“我全要了!”一梅拍拍手说。
“恁要恁多弄啥?”
张东臣重又蹲回去。
“我给敬老院买啊,正好二十个人,一人一把,自己屋里、门前自己扫扫多好,活动活动手脚。多一把给老耿屋里用。”
一梅说。
又问“多少钱一把?”
张东臣犹豫了一会儿,说“恁看着多少给点都中。”
一梅想了想,掏了二百元给他说“我先把钱给您,您帮我送到敬老院去,中不中?”
张东臣忙站起来推辞说“要不了恁些钱!”
“拿着吧,还得麻烦您去送一趟呢。”
张东臣接过钱,目光中似有泪点。这二十多把扫帚,他都卖了三个集了,不知道啥时能卖完。
有人开玩笑说“老张,恁逢集就卖扫帚,卖了多少年了?就是虎口集上都使恁的扫帚,也都人手一把了呀。”
他也想去赶别的乡集卖,或者去新阳卖,但是瑞莲一个人在家里,他不放心。
他的嘴唇颤抖了半天,才感激地说道“俺知道,这是恁看俺卖不掉,故意照顾俺……”
“张叔您想多了,院里正要买扫帚呢,买谁的不是买?”
“咳,敬老院里从来就不买这种小扫帚,人家是买那种扫院子的大扫帚……”
一梅愣了愣,笑嘻嘻地说“打扫屋子得用小扫帚吧?那您以后也扎那种大扫帚吧?”
张东臣答应了一声,喉咙竟有些异样。
“张叔,有啥困难您就言语一声,”一梅认真地说,“若实在不中了,您就来敬老院。一日三餐吃的匀实,您光好好照顾瑞莲婶子就行了,起码不用操心生计问题了呀。”
张东臣心里一动,没说话。
“昨天,章晓英的二叔也进院了……”
“老章也去了?”张东臣忙问。
“是啊,他也是孤身一人,早点进院好啊。别在外面一个人孤伶伶的,饥一顿饱一顿的,把身体熬坏了才后悔。”
张东臣默然说道“然然妈,恁是个好人。”
一梅摇摇头说“张叔,麻烦恁收拾好了给送院里去,交给任会计都行了。”
张东臣说“放心吧,恁去忙恁的。”
一梅走到十字街,望了望北街几个卖肉的摊子,又低头看了看一百二的面膜粉,又捏了捏衣兜,长叹一声,心说,省省吧,一百二管吃十次回锅肉了。
她无精打采地走到大门上,公孙大娘问她“咦?然然妈,今天赶集咋不割五花肉?光买包洗衣粉就回来了?”
一梅懒懒地,不吭声。
这中午没割肉,好象连午饭都没心思做了。
“咦